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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母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
她对我说道:“妍妍,算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原谅我!”
她从床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然后到我面前,跪着对我说:“求求你原谅我,原谅我!”
就算这个时候承认了,那有什么用呢,也于事无补啊,对不对?
我默默的移开了我的脚步。
她的跪拜,我不需要!
我拉了拉顾冥,道:“我们走吧。”
顾冥点点头。
我无视背后我继母撕心裂肺的哭喊,没错,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赵军已经死了,要想定我继母的罪是没有法子的了。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天是那么容易就能饶过你的吗?
我上了顾冥的车。
顾冥对我说:“马桂香受到了重创,但是她没有死。估计现在还在省城的某个地方呢。”
“她还会兴风作浪?”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过执着了。
“也许吧。”顾冥发动了车子。
我回头看向了医院,我爸爸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在后面追着我,似乎是要跟我说什么,但是车子已经开远了。
再见,爸爸。
我的心里忽然一阵不好受,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舍友看到我,出来道:“你可终于回来了,好像说房东要收回房子,让我们考虑一下搬家。“
“搬家?这么快?”
我在省城举目无亲,能够搬到哪里去?
而且……搬家又是一个大工程。
我无奈的挠了挠头,道“为什么这么快啊,我才搬进来不到三个月。”
“房东说了给你退钱。我们都退钱,好像是他家里出事,急着用钱,所以房子急着出手。”
我点头致谢,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满屋子的东西,估计这个情况,也只能找搬家公司了。
自己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在这边,自己动手搬家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这里的东西,基本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添置的,本来以为可以在这里住很久的。
第二天上班我闷闷不乐,顾冥看着我,道:“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我的房子突然房东不租了,我在想,我到哪里找新的房子呢?”
“找新房子?“顾冥沉吟半晌,道:“嗯,要不这样。我那房子,我已经买了好几年了。三室一厅。”
“这样不好吧?”顾冥虽然是一片好意,但是他的房子,我能去住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你继续听我说啊。“他看着我,道:“我不是让你和我一起住,警局给老员工提供宿舍,我一个男的,住宿舍也没有问题。”
“那我怎么进来的时候,说没有宿舍呢?”我不满的说。
顾冥端着咖啡杯笑了,道:“筒子楼,上下铺,基本都老爷们儿,出门串门都光膀子,一进门就是臭脚丫子味,那不是你该住的单身宿舍,别说单位搞性别歧视,还真的没有给女的准备单身宿舍。”
“可这明明就是性别歧视啊!”我嘟囔着。
“我把我的房子让给你住。我住单身宿舍。就这么定了。”
顾冥道。
“那,谢谢你了。”我感激的点点头。
“嗯,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来一起搬。”
我点头,心里还在盘算,这样把人家挤出去,霸占人家的三室一厅,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说顾冥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
我回到了出租房,有一个合租的小伙伴搬走了,这里觉得冷清,虽然房东没有开口赶人,但是我却觉得迫在眉睫的压力。
我拿了钥匙,打开我卧室的门,此时,却被一只手牢牢的扣在喉咙上,让我差点窒息。
“是你,你居然破坏我的计划!”
对面的人歇斯底里,把我直接摁在墙上。
披头散发,如同鬼魅,不是马桂香又是谁?
“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我挣扎着。
“你居然破坏我的计划!”她的手上愈加用力。
我对着她的肚子踢了一脚,把她踢了出去。
她倒退两三步,这个时候,我看到她的嘴角在流血,是我踢的?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我没有想到,那个顾警官,居然那么厉害!”
“他当然厉害了,他是……”
我停住了,我不能暴露顾冥的身份!
我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
她过来拉着我,眼睛瞪大:“你为什么要救你继母,你不是知道她要杀死你好夺取家产的吗?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孩子生下来,你不知道他是跟你分家产的?”
“你放开我,你个疯子!”我挣脱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他们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惩罚?什么惩罚?”她问。
“那个孩子是脑瘫。”
我这么一讲,马桂香仰天而笑,道:“啊哈哈哈!果然是报应,报应啊!”
“那么你满意了,你可以走了?”我看着她。
此时,她向我丢了一个东西,丢到了地上,道:“有人让我给你的!”
我定睛一看,是那个银色的指套,我捡了起来,满腹狐疑,道:“是谁让我给你的?”
“你不需要知道。”
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道:“你不要被恶魔蛊惑,你要知道,和恶魔在一起没有好下场的!”
她挣脱了我,冷冷的说:“谁让我见到我的儿子,我就听谁的,谁能让我复仇,我就听谁的!”
“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大叫道。
“让我见见我儿子,让我见见他!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告诉他,啊哈哈哈!”
我冷冷的拨拉开她的手,道:“你太吵闹了,估计你的儿子见到你也不会喜欢你现在的这副样子。”
“我不信,你叫他出来啊!”
我把包一扔,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叫道:“李亮,李亮,你妈妈疯了,你赶紧出来啊,看看你妈妈的这个样子!如果你不出来阻止,你妈妈可就要做出什么事了!”
我不过就是喊喊,不过这个时候,我看到马面在我身边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支笔,道:“原来是你。”
“没错,是我,怎么了?你怎么出现了?黑白无常呢?”
对了,又不是拘魂,马面为何出现?
“原来上一次,是你发出的指令,让枉死城开门放人的啊。”
马面道:“害得我,差点被下面责罚。”
“你的意思是,是我?是我叫出了李亮?”
“没错,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着马面的质询,我说:“我叫……我叫苏夜。”
“苏夜?”马面没有来得及说话,对面的马桂香已经扑了上来,大叫道:“我的儿啊!”
此时,我才看到马面身后用锁链拴着的李亮。
他满心的不耐烦,道:“为何又召我出来呢?”
“是因为你的母亲想见你。”我说。
“你别搞笑了,她想见我,不代表我就想见她。”
李亮这么说,我顿时愣住了。马桂香也愣住了,马面吭哧着笑了起来。
“从小到大,你就管着我,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我按照你的心意上了中学,上了你认为好的大学,结果在大学里,我连恋爱都不能谈,我连女朋友都不能交!我做任何事都要向你汇报!你觉得我的生活很开心吗?你觉得我的人生是我想要的吗?”
李亮说起来也是振振有词。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人生,我也不想要,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我一直以为苏夜的25年人生已经很悲剧了,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只有我的人生,才是千疮百孔。
马桂香愕然了。
“我不愿意跟你回去,哪怕是重生的机会,我也不愿意!“
李亮的态度如此坚决,从马桂香的表情来看,让马桂香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忍心吗?”她如此说。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说,我把你养这么大诸如此类的话,我每次干的事不遵从你的心意,你就会把这句话搬出来教育我,好像我不听你的话,就是十恶不赦一样,我觉得我每天就好像活在被绑架之中,我活得很累!妈,如果你是我亲妈,就放过我吧!”
李亮这小子……
马面一拉锁链,道:“你都听到了,马桂香?他不愿意见你。”
马桂香哭得泣不成声。
“所以,就别再叫我了,让我安静的做一个鬼,不好吗?“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喜感,但是我却没有笑。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悲剧。
马面对我说:“你等着,我会跟阎王禀告你的事的。你的身份,需要彻底查明。”
说完,他就消失了。
马桂香哭完了,冲着我冲过来,我吓了一跳,往旁边一跳,但是她的目的只是门而已,她冲出了门。
我筋疲力尽倒在了床上。
每天都如同拍灵异电视一般的生活,惊心动魄,惊涛骇浪,虽然以前25年的生活被处处践踏,但总归是平静无波。我居然有点怀念了,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我母亲在给我留下的日记上写的:25岁之后,你自己的命运,需要自己承受。
这么说,在25岁之后,我的人生一定会发生某种变化?而现在的这些,都是我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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