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要在孟家的商场上占得一席之位,孟家经商也有三代人了,内部核心的领导者全部都是孟家自己人,从未有外人插过一言半句,而现在唐婉公然要这话语权,明摆着是要在孟家有地位。
先不说她是一位女子,就说她一个外人,就想对孟家的事指手画脚,孟家怎么可能答应?
“那不行!”这时候,老二直接叫唤了起来,就像唐婉是杀了他父母的仇人一般,双眼瞪得要吃人一样,怒发冲冠的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要在我们孟家说得上话,你姓孟吗?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龌蹉丫头,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异想天开到这个地步!”
二叔和三叔心里也是不爽,但老二这话说得着实难听了,不同意就不同意,骂人就是不对,俗话说买卖不在仁义在,这把话说得这样难听,是生意不想做了,还想把人给得罪了。
就连孟辰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眼底滚动的怒火如飓风一般席卷而来,大有毁灭一切的冲动,低喝道,“二弟,我这个当家的都还没有说话,你插什么嘴!?”
从孟辰上位,还从未拿当家的身份压过谁,这是第一次!
突然爆发的气势犹如山洪一般,吓得老二直接闭上了嘴,就连二叔和三叔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孟辰,曾经那个和和气气,君子端方的孟辰竟然有如此的气势?
孟辰凌厉的视线在自家人脸上扫了一遍,最后定定的落在了二叔的脸上,他面目阴沉,眉眼里戾气纠缠,危险的眯了眯眼,“这孟家是我当家,就算昨日二叔和三叔不把决定权全部交在我手上,这个家我也是独一无二的当家!眼下生意是我在谈,尔等如果再插一句嘴,就别怪我不顾及骨肉亲情!”
二叔明显感觉到孟辰眼神中的压迫力,是一种不容置疑,不能反抗的魄力,他的心脏狠狠的颤了颤,下意识的站起身,双手抱拳作揖,屈服道,“孟家自然是孟辰做主,我等服从,绝无怨言!”
就连平日里最有威望的二叔都服了软,三叔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两个小青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之前仰仗的长辈竟然都归顺了孟辰,这一下,他们心里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两个人闭紧嘴巴,低着头是一个字都敢哼了。
唐婉扭头看向孟辰,那威严的气势,她在心里惊叹一声,“孟大哥凶起来好恐怖!”
见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孟辰这才转头看向唐婉,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仅仅是一秒,孟辰眼底的戾气瞬间被掩盖,换上了微末的笑意,“婉妹妹,你所说的,要话语权是什么意思?”
唐婉眨了眨眼睛,还有点不习惯他这变脸的速度,前一秒还凶的跟张飞似的,后一秒就变成玉面郎君柳余恨了,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咳咳……”她故意咳嗽了一声,来缓解自己一直盯着孟辰看的尴尬,也没做多想,直言道,“我拥有孟家稻谷和冬季蔬菜收益的三成,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占有这么大的比例,自然会关心每年的产量和市场的份额,再加上我手上还有镇远侯府的地,等于整个东临国一大半的粮食都在我手上,我自然要看着市场来决定物价,否则到时候米价太贵,百姓消费不起,那么多粮食都要捂臭吗?”
孟辰点点头,觉得唐婉说得有道理。
“再比如说,如果今年,北方大旱,我颗粒无收,作为我的合作伙伴,孟家是否要出力帮一下北方的百姓?当然,如果江南水灾或者蝗灾,我自然会用北方的大米来支援孟家。如果这些事上我没有发言权,而你们当中有些人存了歹心,故意坐地起价,那不但是坑了我,更是扰乱了物价,把百姓置身于水火之中!”
这番话,不但孟辰觉得很有道理,就连二叔也跟着点点头,他想说什么,但是目光扫到孟辰,又把嘴给闭上了。
孟辰点点头,“如你所说这般,在粮食上,你确实应该有话语权,何况我们强强联手,在价格上没有落差,不相互压价,不打压,这本就是双赢的事。”
唐婉笑着看着他,“那你这是答应了?”
孟辰轻笑一声,“我为何不答应。”
生意单单跟孟辰谈的确好谈许多,孟辰这个人很简单,只为了家族利益和生意,只要有钱赚,他肚子里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的,不像孟家的另外几个人。
孟辰开了口,二叔和三叔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孟辰的两个弟弟可是要被气死了,老三还非常不服气的喊了二叔一声。
二叔回头瞪他一眼,小声道,“你喊我作甚?现在孟家是你大哥当家,他说的话就是我们孟家的圣旨!”
老三差点被这句话给气晕过去。
现在大势所趋,朝着孟辰一边倒,孟辰既已开了口,那些有意见的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唐婉是个爽快的人,当即和孟辰签订了协议,双方签字画押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忙了小半年,唐婉终于如愿所偿,在偌大的江南孟家站了一席之地。
但唐婉心中还是有数的,孟家的产业可不单单只有粮食这么简单,丝绸作坊,酒楼,当铺等等,她要真想和孟家并驾齐驱,还差的太远。
短短两年时间,唐婉能做到这般,已实属不易,别说孟辰,就连那两位长辈都对唐婉这样一个女子刮目相看。
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只有十四岁的丫头,竟能有这般本事?
当即,孟辰就吩咐人重新把别院收拾出来,又派人去乡下把唐婉他们的行囊送过来。
唐婉道了谢之后,从花厅出去,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道特别刺耳的声音。
刺耳在于那锯木头一般的尖细嗓音,还有——那轻佻猥琐的话。
“妹儿,我掐指一算,算到你胸有大痣,不知可否给在下观摩观摩?”
唐婉顺着声音源看过去,便见朱竹拦住了一个丫鬟,一双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胸口看,还特别大尾巴狼一样的掐算着手指,装的好像他真的会替人看相一般。
那丫鬟低着头,抿着唇,一副不好意思的害羞模样,扭扭捏捏的道,“我就是孟府的一个丫鬟而已,哪里会胸有大志?你别逗人家啦。”
“呃……”朱竹眯了眯色,眯,眯的小眼睛,忽然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道,“妹儿你怕是误会了,在下说的是痣,朱砂痣的痣,不是志向的志!”
那姑娘眉头一蹙,细细思量,忽然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流,氓!”
人家姑娘都走了好远了,朱竹却还像一具被风化的尸体一般,静静地矗立在那,站着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哈……”唐婉很不厚道的大笑出声,走过去抬手拍了拍朱竹的肩,“人才啊,胸有大痣!啊哈哈哈哈……”
朱竹哭笑不得的瞪了唐婉一眼,“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最可爱的猪猪被人欺负了,你不去帮我讨个公道,你竟然还笑!”
公道?
公道就是唐婉亲眼看见朱竹调,戏姑娘不成,反被姑娘打了一耳光。
唐婉弯了弯唇角,特别没良心的骂了一句,“活该!”
说完她转身就走,想去找慕婉柔。
朱竹脸皮厚的跟了上来,一边蹦跶着两条小短腿,一边道,“秋葵去找孟夫人去了,燕九估计也去找雀儿去了,小诺又回乡下收拾东西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你说我不找点乐子,就傻站在那干等你啊?”
唐婉斜睨了他一眼,“你的乐子就是去调,戏姑娘?”
这话说的,朱竹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反而还理直气壮的说,“我人生就这么点乐子了,成天就对着你这个与人私定终身的小妮子和秋葵那个老姑娘,好不容易见到新鲜的,你还不让我乐呵乐呵吗?”
“老姑娘……”唐婉摇着头叹息一声,“人家秋葵不老,都被你给叫老了,也不是我说你,活该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找不到媳妇!”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慕婉柔住的庭院外,唐婉整理了下衣衫,款款的走了进去。
朱竹丝毫不落后,紧跟在她的身后。
慕婉柔现在肚子大了,人也懒,成天躲在房里不想出去,秋葵坐在边上,表情凝重的看着她,雀儿却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还剩一个燕九,大男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唐婉走过去,抬头问他,“站在这里干什么?”
燕九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后眼皮便耷拉下来,低声道,“我不太方便进去。”
不方便?
唐婉揶揄的笑了一声,“是不方便进去,还是人家不想理你,你觉得没脸面不敢进去?”
“小妮子说话是一针见血,我看肯定是后者。”朱竹看热闹不嫌事大,操着两只手乐呵呵的看着燕九。
燕九深呼吸一口气,睨了朱竹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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