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媳妇忍不住轻笑出声。
林水瑶下意识看向程五郎,见他正一脸专注地望着自己,她小脸微红,“我说错什么了吗?”
程五郎瞧着小媳妇儿,有些哭笑不得。
说了半天,找他当工具去了。
——
八月十五最后一场考试,十六一大早交卷出考场。
程四郎到家这天,已经八月十八。
四郎媳妇给他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程四郎泡了个热水澡出来,这才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
以前他乡试完,会一直不回家,待在省城里半个月一直等榜,今年却是没了当年那般迫切的心思。
他听从了五郎的话,平常心对待,倘若今年再不中,只能说明他压根儿不是这块料,该考虑去做点儿别的营生养家糊口了,不能再在读书这事儿上执着。
然而半个月后,省城里来了几个报喜的衙役。
清河书院的考生乡试榜单,直接在大门外公布。
程四郎、魏林以及同科的考生们挤挤挨挨去看。
大老远,程四郎就听到了衙差念自己的名儿,说中了。
程四郎浑身一震。
报喜的衙差们在书院报一遍,还得挨个儿回村报一遍。
消息传到吉庆村时,程族长颤了半天山羊须,险些一口气儿没提上来。
“中、中了?”
那一脸的难以置信加惊喜,简直比程四郎他亲爹亲娘还激动。
衙差让他这反应弄得有点儿懵,又确认了一遍,“这儿是吉庆村程彬程老爷的家吗?”
“对对对,程彬是我小叔子。”
二郎媳妇原本正在水井边洗衣裳,听村人嚼了两句,她赶紧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一路小跑过来,喘着气接了茬。
“那就对了。”衙差道:“今年我们省录取一百零七名举人,程老爷排在九十二,高中了,书院那头我们已经去报过喜,现在是来通知家人的。”
程婆子还在地里,程族长催促着二郎媳妇,“快快请官爷屋里喝茶。”
把人请进堂屋后,程族长又让她去弄几个红封。
二郎媳妇压根就没见识过中举的场面,她哪知道红封封多少。
正犹豫,就见婆婆扛着锄头从外头回来。
程婆子也是得了村人的信儿才知道自家四郎中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她心下一喜,地里的活儿也顾不上了,扛着锄头就往回赶。
二郎媳妇跟她说了红封的事儿。
程婆子一脸淡定,说红封她会弄,让二郎媳妇去烧水泡茶。
好歹当年四郎考上秀才的时候,她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经验的,眼下对着省城来的衙差,便少了寻常妇人见官差的慌乱无措。
给红封时,那几个衙差见她一脸从容,不卑不亢的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些天,他们可没少见这些举人老爷的家里人。
有人紧张得一句话说不上就牙关打颤,有人激动得直接晕过去,更甚者,一上来就跪下给他们磕头。
唯独程家这位老太太,做了人情又不蓄意讨好,又不端举人娘的架子,说的话又让人觉得很舒坦。
果然不愧是举人娘啊,有这样的娘,才能调教出举人儿子来吧?
喝了一碗茶,衙差们便纷纷起身走了,还得赶去下一家。
程族长前些日子就夸下海口,说四郎一旦考中,他们家出面张罗摆席。
今儿果然中了,他也说到做到,衙差们前脚刚走,他马上就跟程婆子商量起摆席的细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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