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家子弟不同,他们从出生开始,起点就比寒门子弟高,家族的教育理念以及圈层的耳濡目染,种种优势叠加起来,便使得寒门子弟难以望其项背。
大燕史上寒门出贵子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往往要比世家子弟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寒门子弟十年寒窗所吃的苦头,绝大多数世家子弟一辈子加起来都没能有这么多。
因而,在寒门子弟眼里,大儒们注解过的书,是无价之宝。
荀院长十九岁金榜题名,高中一甲探花郎,为臣二十五载,官拜礼部尚书,太上皇退位后,他便提前致仕还乡,开办了宣宁第一书院——清河书院。
他亲自注解过的书,对程五郎而言无疑是一大助力。
——
林水瑶听完后,暗暗腹诽,别看她家相公病恹恹,却是个内里黑的,哪怕面对荀院长这样的大人物,也不肯吃半点儿亏。
“啊——啊啊啊——疼疼疼——”
东屋传来林小乖杀猪般的叫声。
林水瑶:“……”
不是让你随便哼唧两声装装样子就行吗?咋还叫唤上了?
林小乖不怕扎针,他原本也是打算哼唧两声就完事儿的,但见那臭老头被扎针时一脸暴躁,他担心自己再不出点儿动静,老头会两把扯了头上的银针。
他早看这臭老头不顺眼了,巴不得老头马上恢复记忆收拾东西走人。
听到林小乖的叫声,太爷面儿上的暴躁终于退去一半,哼哼两声,“孙子,你服不服?”
林小乖冲他直翻白眼儿,“我冻得慌,叫唤两声暖和暖和,怎么啦?”
太爷冷嗤,“死鸭子嘴硬!”
林小乖:“臭老头,你管谁叫死鸭子?”
太爷:“死鸭子,略略略……”
汪太医:“……”
荀院长:“…………”
荀院长回头瞧了眼高侍卫。
一向面瘫脸的高侍卫似乎也被主子的幼稚行为惊到了,面皮微微有些抽搐。
荀院长和汪太医对视一眼,汪太医道:“太爷,针灸过程中最好是宁心静气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太爷闻言,伸手就要去拔针,“什么破玩意儿?话都不让说,不玩儿了!”
汪太医脸色大变,险些跪了下去。
荀院长一把扶住他,笑看向太爷,“他跟您开玩笑呢,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太爷哼了哼,准备拔针的手这才垂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汪太医再不敢发言,和荀院长一块儿,俩人瞪眼熬了一炷香的时辰,取针。
那俩幼稚鬼的骂战也到此结束。
好在没晕针,也没喊疼。
太爷扎了针,又跟林小乖打了一炷香的口水战,银针刚取下就倒头睡了。
汪太医收针走出门外。
荀院长问他,“今儿让太爷这么一闹,是不是没效果了?”
汪太医苦恼地叹了口气,“下次得换个法子。”
荀院长想了想,“先让太爷昏睡过去,再扎针成不?”
汪太医面露迟疑,“成倒是成,就怕太爷醒来得知了,又得大闹一场。”
荀院长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站在程五郎旁边的林水瑶,“这不是有人能哄吗?”
俩人说着话,走到小两口跟前。
林水瑶关切地问:“太爷怎么样了?”
“白瞎了。”荀院长唉声叹气,“好不容易哄着把针扎进去,他老人家又不肯消停,一直在那儿跟林小乖拌嘴,安静一会儿都不行。”
林水瑶急了,“那怎么办?”
荀院长又是一声长叹,“我和汪太医倒是商量了一个法子,下次扎针之前先让太爷昏睡过去,然而这事儿除了你,谁都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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