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招待所大楼之内,一个留着大背头的胖子,回到早先住着的那个房间之后,气喘吁吁,一屁股就把自己给堆在了沙发上。
“该死的,白忙活了一趟,核爆竟然没有发生。不过,这也是好事,否则的话,即便刚才随着那些兵蛋子,呆在防核地窖中,躲过了这一劫,没准在离开军营的时候,又受了什么辐射。那可是核辐射啊,真要是被照到,特么的,鬼才知道,回到京城之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胖子轻抚胸口,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在愤怼中,感到庆幸。
口渴了,喝了点水,再又将杯放到茶几上之后,这位又琢磨开了。
“一场意外的核爆危机,已经把英儿的计划扰乱。估计军营东边,那场架也快打到头了。接下来,按着常规剧本,很可能就是双方的谈判时间。
大禅寺的人一向霸道,虽说之前好像帮了军营的忙,庇护了很多人,可毕竟核爆没真的发生,那么这群秃驴所谓的庇护,便没有了什么实在的意义。
以萧天放的性格,或许会感谢他们曾经出手相助,但一码归一码,他总不至于为了这,就这么自作主张放了那个哑巴和尚。况且他想放,可是那和尚身上毕竟背着命案,也由不得他在没弄清楚之前,自作了主张。
所以说,到了最后,这场架哪怕再也没的打,也会在和谈中僵持起来。然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英儿原本的计划里,压根就没有和解这种说法。
滞留在海市布局这么久,前前后后,英儿投入了那么多的精力,其实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创造一个争端,以拜尨寺的事件为***,引燃大禅寺乃至于整个道隐和世俗大势力之间的矛盾,哪怕双方不打个头破血流,他都不会甘心。
如今英儿已经去了地下空间,也不知道事情能否办成。那个秦玲东可不是好对付的,想要从此人的看护下,把那个哑巴和尚弄死,恐怕会很不容易。
而且,弄不死那个哑巴和尚倒还算小事,可一旦英儿的身份暴露了,那就绝对是大事了。我们庄家,虽说共列五大家族之一,但终归还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程度,一旦为这事真成了军界的眼中钉,就算不惧怕,也会很麻烦。
但愿英儿这一去,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马到功成,否则的话,还真是不太好斡旋了。”
琢磨到这,回想起之前从防核地窖中出来时所发生某些争执,以及自己的那个侄子近乎狂热的执拗,这位贯以养尊处优的胖子,不禁感到很无奈。
长叹一声,胖子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开始思量着。倘若真出现了某些万一的情况,虽说那位大侄子,一再的保证,无论遇到了多少人,哪怕是被千军万马包围了,他若是想走,也照样能够脱身,绝不会将身份暴露。可谁知到了那时候,他到底能不能办到?如果办到了,自然没问题,可一旦没办到,自己作为此行的陪衬,那就应该趁着现在有空,赶紧的想一想,届时如何才能更好的帮着他应对了才行。
……
事实上,在核爆的危机过后,军营东区还真就出现了一场和谈,而且也真是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之前进入大“势”之中的军人都已经散去,并且分别找到各自的归属重新集结起来。至于释有悔一行僧众,则把大“势”收敛,而人却留在了原地。
萧天放早就命令驾驶员,将直升机调整到了低空徘徊,至于和释有悔一行僧众之间的距离,为了安全起见,仍旧保持在了千米开外。
之前就算有过短暂的合作,但彼此的争端毕竟还没有结束。无论是萧天放他们,亦或是释有悔等人,心中其实也都很清楚,核爆炸的危机虽然已经消失,但接下来,就该轮到如何解决之前的争端了。而这个争端能否解决,又都不是他们任何一方能够说得算的。所以,到了最后,哪怕彼此不再开打,但来一场谈判,应该是不可避免。
果然,当看到军营一方的所有人,全都恢复到原先有序的状态之后,萧天放先是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接着便朗声说道:“首先我要表个态,尽管之前的核爆炸没发生,但我依然要对来自大禅寺的诸位高僧,表示感谢。不过,话说回来了,自从诸位高僧携大‘势’而踏入我军营伊始,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都给我军营带来了难以估价的损失。所以,公平看来,诸位高僧至多也就算是功过相抵。为了避免再伤和气,我代表军营所有人,希望诸位高僧能够就此退出军营,莫要再一意孤行。而军营一方也将对之前所遭受的损失,不予追究。我的话完了,诸位高僧,你们看这样行吗?”
其实,以萧天放的脾气,能够说到这种程度,尤其是最后,竟然还会以商量的口吻行事,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以释有悔为首的这一行僧人,显然对此并不在意,就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释有悔摇了摇头,淡然道:“阿弥陀佛,贫僧等人并无丝毫威胁之意,也不想再多费唇舌,只想说请一件事,无论如何,贫僧等人都要带走哑巴师弟离开军营。如果诸位施主,仍要阻拦,那便只有再次开战。”
“我——”
萧天放根本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将一切的商量全都堵死了。这不禁让他火冒三丈,就在哑然之后,立刻竖起了眉毛,然而,他刚要发飙,却被身旁戴眼镜的那位给拦住了:“老萧啊,你先等一等!”
“还等个鸟,你没见到这帮贼秃多么的蛮横吗?”萧天放尽管很生气,可终究没有扯开嗓子喊,低声怒吼道:“还真以为吃定我们了?码德,一旦把老子给逼急了,老子就将那玩意也给放出去,看看届时谁后悔!”
“你要是真把死光收割者放出去,别的我不敢说,我保证最终后悔的,不是别人,就是你!”戴眼睛的那位一直都很温和,可在这个时候,显然也有点急了。
萧天放拿眼睛盯着戴眼镜的这位好一会儿,当确定这位属实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不由得有些悻悻地叹了口气,道:“我这不都是气话吗?你还以为我真的昏了头啊!”
“哼!”
戴眼镜的这位扶了扶眼镜腿,淡淡地说道:“之前在直升机上,也不知是谁说的。哎呀,老乔啊,你说我是不是真错了?可这一转眼的工夫,核危机刚过去,立马就又什么都不顾了。老萧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当这位以某人的口吻,学着某人曾经说过的某些话的时候,直升机内,很多人都是脸色发红,忍不住要笑。然而,毕竟担心某人会因此而挂不住脸,所以,大家忍得都很辛苦。以至于当某人望过去的时候,大家全都下意识的别过脸去,免得被某人抓了个现行。
“好吧老乔,你就别再挖苦我了,算我好了伤疤忘了痛总行了吧。不过,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贼秃简直就是一群死心眼,而且话都已经明说了,如果不带走那个哑巴和尚,他们誓不罢休!
依你说,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军营,那么多的战士,总不能他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照办吧?
再者,大家心里其实都很清楚,我们抓回来的那个哑巴和尚,可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而是一个生生将两个无辜少女全都奸杀了的败类啊!如果连这样的人渣都能放,那我们成什么,那国家和人民还要我们干什么?
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哑巴和尚给放了。哪怕不为别的,只为了国家和人民的信任,就断不能从了这帮贼秃。”说到了后来,大光头不仅话语变得铿锵起来,甚至就连表情,也都是越来越激昂。
旁边的那些人,本来还在强忍着笑,可是听着听着,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于是纷纷变得严肃了些。然而这还不算完,当听到了光头佬最终讲出了后面那些话的时候,大家瞧着他的目光已然全都变了,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窃笑,有的只是无尽的崇敬和爱戴。
“老萧啊,你说的很对,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是不能服软。可不能服软,也不能就代表着硬来啊?”
戴眼镜的这位语重心长,拍了拍光头佬那宽厚的肩膀,叹道:“说实话,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打下去,其实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还有底牌,但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没有底牌?
况且,我们和大禅寺诸僧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哪里还用得着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样吧,接下来你暂且就当个甩手自在王。如何来应付他们,便交给我好了。不过你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军人,绝对不会做出有损于军人颜面的事情来,而且,也更不会出卖了国家和人民的信任。”
萧天放瞅了瞅远处的释有悔一行僧众:“让我暂时当个甩手自在王,自然是可以的。而且,对于你的能力,我也是相信的。可是,对于这些死心眼的贼秃,我却是一点信耐心都没有。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就是一堆茅房里的石头,想要彻底的清除掉,只有砸还是砸,否则的话……”
他晃了晃大光头,满脸的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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