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凉亭中,左易与林平之一边对坐同饮,一边轮流鉴赏着骨毒剑,两名侍女在旁边伺候。
骨毒剑材质坚韧,硬度适中,剑刃锋利无匹,的确是一把罕见的宝剑。
更难得的是,凝聚剑气时,对真气的损耗很小,可如臂使指。
左易试着挥出一道剑气,瞬间斩断了三米外的一截树枝,锋利非常,令他十分满意。
这样一把宝剑,对于用剑者可凭空增加一成实力,极为难得。
“大哥,你这次下山,是要在洛阳城多住一段日子吗?”
“应该也不会住很久,过几天我还要去一趟南方。”
“唉,你我兄弟相距咫尺,却聚多离少,偌大的洛阳城,竟连个能陪我喝酒的都没有。”
林平之有点闷闷不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不过,他那喝酒的姿态,隐隐翘着兰花指,令左易有点无语。
左易故作无视,笑道:“平之,你已经重新掌控了福威镖局,又背靠金刀门你外公家,恢复林家往日荣光指日可待,怎么看你似有心事?”
“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对经营镖局没多大兴趣,我已经决定将福威镖局交给我外公家,今后专心练剑。
只是,如今我虽然武功变强了,却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罢了,一言难尽。”林平之摇头感慨道。
左易目光微动,点头道:“平之你说的不错,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的根基和势力,即便武功再强,也永远只会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把刀,而不会成为棋手。在这一点上,大哥与你有着同感。”
“嗯?”
林平之微微一愣:“大哥,你身为左盟主之子,又是嵩山派高足,只要振臂一呼,愿意为你卖命的大有人在,小弟怎能跟你相提并论?”
左易自嘲笑了笑,起身看着远处的竹林道:“平之这你可就错了。
以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愿意巴结我的,的确大有人在,但要说他们愿意为我卖命,那恐怕就未必了。”
他说的也是心里话。
经过他一年的作为,在嵩山派内部,想要投入他麾下的普通弟子有很多,也包括一些精英弟子。
只不过,这些人主要看重的是他这层身份和未来在嵩山派的前途。
他们只是在不违背门派利益的情况下,对左易进行的一项长远投资,但要说为他卖命,那还差点事。
左易有许多事情,连父亲都要瞒着,又怎么敢信任这些人?
所以,这一年来他虽然有着无数计划,却因手下无人堪用,只能搁置。
总之一句话,不是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棋子,他无法放心使用。
相比较而言,眼前的林平之算是知根知底,且对他感恩深重,更能得到他的信任。
林平之本就聪慧过人,他瞬间听出了左易话里的深意,问道:“大哥,你可是有何想法?”
左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我是有一点想法。
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计。
你我兄弟皆非平庸之辈,天赋武功、胆识谋略并不输于任何人。
我们今后要长久在江湖中厮混,又岂能没有自己的根基?”
林平之深表赞同道:“大哥你所言不错,没有自己的人手可用,做什么事都要束手束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金刀门的人平日里都对我恭敬有加,但我一提到要报仇,他们一个个都躲的远远的,连我外公和舅舅都是如此,我让他们帮忙打听点消息都推三阻四。
大哥,我知你志向远大,胸内自有丘壑,文韬武略皆胜我百倍。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可尽管吩咐于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助大哥成事!”
左易眸光深邃,微微笑道:“平之你错了,不是助我成事,而是助我们成事……”
林平之这番话其实大有玄机,虽然说会竭尽所能助他成事,但这隐藏着一个前提,那就是帮他报仇。
这一点左易倒也无可厚非,帮林平之报仇对他来说并不抗拒,就算林平之的仇人是未来的崇祯,那也不过是一万武运值。
不过,他却需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他对林平之有大恩,两人还有着结拜之义,但恩义总有用完的一天。
按照原剧情来说,林平之其实很像岳不群,做派和野心都很像。
到了最后,林平之也走上了武林争霸之路。
虽然刚走出没几步,就撞在了令狐冲这个天命主角手中,落得个惨淡收场。
但这样的林平之,野心必然会随着实力而滋长,未必会甘于人下,他的忠诚能有多长的保质期,还真不好说。
或许唯有他保持足够的强大,强大到令林平之生不出背叛之心,这份关系才有可能长久。
这会儿左易甚至暗暗想着,若是能搞到三尸脑神丹的配方,或者生死符之类的玩意就好了……
左易心中早有计划,他对林平之交代了一些事情,两人详谈到半夜,林平之才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左易终于尝到了当名人的代价。
自从他在众目睽睽下,显露出狂风一剑,击败了剑宗传人封十三后,他很快被推到了洛阳城江湖圈的风口浪尖。
每天登门拜访的江湖人络绎不绝。
有的送礼求关注,有的想踩着他扬名,还有的慕名来投寻求庇护,各种五花八门。
这一波波打发下来,害得他几乎没有一刻清净。
他本打算这几天跟隔壁邻居再来几番互动,争取与任盈盈加深点感情。
可现在他处于多方势力的视线中,实在不方便与任盈盈和绿竹翁有过多接触,免的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绿竹翁和任盈盈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隐隐对他提高了戒心,令他达成目标的难度提升了不少,暂时难有进展。
不过左易倒也不着急。
他这个易风的身份本来就不经查的,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情,这个问题早晚要面对。
现在两边的状态就是,绿竹翁和任盈盈知道了易风就是左易,但却假装不知道,这也符合两人目前的普通人身份。
而左易虽然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一样假装不知道。
反正两边只谈音律,其他的一概不谈。
自从那一次与任盈盈“不欢而散”后,左易再也没有踏入过任盈盈的小院。
他反而与绿竹翁渐渐交流无碍,每每探讨音律,都各有所得,乐在其中,颇有知音之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着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只剩下一个月了。
左易没有继续在洛阳城待下去。
他向隔壁的绿竹翁、任盈盈道过别,然后只身南下。
……
“绿竹翁,这个左易化名易风,接近我们是否别有所图?”
“圣姑,据属下观察,我们应该并没有暴露身份。左易最近一年来名声显赫,他隐藏真名也有可能只是有所厌倦,不想被声名所累。
但无论如何,圣姑今后不宜再与他交往,毕竟嵩山派与我们神教分属敌对,势不两立。”
“是这样吗……易风好像与其他大派弟子不太一样,他似乎对我们神教并无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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