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凑上前,在方铮脸上啄了一下又一下,直到睡着的人鸦睫颤了颤,这才惊喜地喊,“相公,你醒了?”
方铮仍旧闭着眼,并没回答她,而是伸手就将搂住,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冯轻整个人扑在他怀里,闻着独属于方铮的书香味,亲昵地在他肩头蹭了蹭,“相公,你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又亲了亲她的发顶,方铮温声回道。
靠在相公身边,冯轻舒服地喟叹一声,“下雨天,我要黏着相公,不起床。”
阴沉的天,淅淅沥沥的雨,黏黏腻腻的让人不舒服,冯轻只想呆在干燥的屋内,紧靠着相公。
“好。”方铮轻笑一下,将人搂紧了些。
这显然是两个人的美好愿望,还没说两句,方蒋氏过来敲门了。
“三郎,三郎媳妇,不早了,快些起床,饭都要冷了。”方蒋氏昨天是要这两孩子多睡一阵,可这都半上午了,两人还没出门,方蒋氏就忍不住了,“三郎,你胳膊上要换药,药也给你煎好了,快起来吃饭喝药。”
事关方铮的身体,冯轻哪里还躺的下去,她麻溜地爬起来,“相公,你先别动,我给你穿衣裳。”
今日身体已经好许多,方铮自是不会再舍得让冯轻给他穿衣裳,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娘子,我自己能穿。”
“还是我来吧。”这个时候的衣服复杂,系起来麻烦,相公的手不易多动。
冯轻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襦裙,这襦裙是天暖后冯轻自己裁制的,冯轻跟方蒋氏及周小花的想法不同,在银子允许的情况下,她也愿意把自己打扮美美,她家相公愿意看。
在方铮起床之前,冯轻已经理好了方铮的长衫,等着他下来了。
“娘子——”方铮叹一声。
没再拒绝,任由冯轻帮他穿好。
两人收拾好,出了门后,方蒋氏已经把饭跟药都热好了一回,她招呼两人,“快些吃,再热味道就不好了。”
方蒋氏照样给方铮煮了两个鸡蛋,而后看了冯轻还带着红晕的脸,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方铮跟冯轻,嘴巴动了动,最终只是大声哎了一下,出了门了。
眼不见为净。
“相公,娘为啥叹气?”冯轻看着方蒋氏的背影,满脸疑惑。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不过谁让他读的书多,方铮瞬间明白了方蒋氏那眼神的意思,饶是稳重如他,也不由脸色燥红。
“娘大概觉得我吃得多了。”方铮指着满满一碗的粥,回道。
“不可能。”冯轻摇头,娘对相公再好不过,别说一碗了,就是相公吃了一锅,娘都不会多说一个字,只会更高兴,冯轻怀疑地看着方铮,“相公,你有事瞒着我。”
“娘子若是想知道,等回了屋,我再告诉你。”这堂屋可不是谈论这些事的地方。
冯轻不疑有他,点点头,“那相公别忘了。”
话才落,方蒋氏又端了两个碗进来。
碗里是黄色粉状的东西,上面还洒了一层白糖,闻着还有些香,冯轻好奇地起身,“娘,这是啥?”
“炒面粉。”
方蒋氏将两个碗分别放在方铮跟冯轻面前,转身又出去了。
冯轻凑近了闻,“味道香。”
“这是咱们村里老人最喜欢做的,孩子也喜欢吃,不过多数人家都拮据,也只有过年的时候炒一锅,能吃几个月。”方铮跟冯轻解释。
冯轻飞快地转头看了一眼门口,没人,她又快速回头,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一下炒面粉。
“味道还行,就是有些干。”冯轻咂嘴,细细品味了一下,说。
方铮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炒面粉不是这么吃的。”
“你媳妇乱吃啥了?可别跟你二嫂学。”方蒋氏恰好到门口,她听到了方铮的后半句话,她端着热水进来。
将热水倒进两个装炒面粉的碗里,一边倒一边吩咐两人,“快点搅搅。”
冯轻学着方铮的手势,拿起筷子开始搅拌炒面粉。
方蒋氏放的水不多,搅起来有些费劲,等炒面粉完全将水吸收后,就变成了类似后世的芝麻糊一样。
不过比芝麻糊要稠一些。
“尝尝看。”方铮叮嘱了一句,“先少吃些,若是不习惯就别吃了。”
炒面粉吃多了有些腻,吃多了会不舒服。
搅拌的时间有些短,加之糖比后世的粗许多,一时半会儿也化不了,冯轻尝了一口,嚼了嚼,白糖在唇齿间嘎吱响。
味道算不上多好,不过对于这些一年到头难得吃面粉的农家来说,这炒面粉却是难得的美味了。
这是方蒋氏特意给她泡的,冯轻就着粥吃了半碗,又吃下了方铮喂过来的一个鸡蛋。
正忧愁地看着碗里剩下的炒面粉,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过她的碗,方铮说:“我许久没吃娘做的炒面粉了。”
冯轻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方铮喝了一大碗的粥,一碗半的炒面粉,加上一个鸡蛋,她清楚方铮的饭量,是吃不下这么多的。
“相公,你撑不撑?”冯轻视线落在方铮仍旧平坦的腹部,有些担忧地问。
“有点。”说完,打了个饱隔。
她家相公多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此刻一手捂着腹部上下抚摸,还很没形象地接连打嗝。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接地气。
“相公,你到底还有多少面?”冯轻手覆在方铮来回滑动的手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每一面都喜欢。
咳咳。
咳嗽的不是方铮,而是进门又快速出去的方蒋氏。
方蒋氏本来是进屋收碗的,她哪里料得到自家三儿媳这么大胆,她也总算明白自家儿子为啥这么爱护三儿媳了,有这么个长得好看还嘴甜的媳妇,搁谁谁稀罕。
平日里就跟方铮寸步不离的,时间久了,冯轻脸皮也厚实很多,自打把方蒋氏当成亲娘,冯轻就更放飞自我了,被方蒋氏听到她表白相公,冯轻一点羞涩都没有。
还很得意地朝方铮扬眉,“相公,娘都知道我喜欢你了,礼尚往来,你就不想在娘面前表示表示?”
嗝——
刚张嘴,又打了个嗝,方铮脸皮也比冯轻想象中的厚实,他点头,“等下就去跟娘说,娘子就是为夫的天,是为夫的地,是为夫的命。”
说完整句话,方铮接着打嗝。
“相公,看我,看我。”冯轻眼睛一转,看向方铮,“我要跟你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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