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解,忽听周围响起一片纷囔,门被敲响,传来一阵惊慌的声音:“王爷,不好了,外面有贼人杀进来,好多兄弟都支撑不住。”
“什么?”慕容然一惊,慕容家是皇亲国戚,江湖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冒犯?
“是沥血堂,屠龙帮,还有明国。”司马隆说道,他看着慕容然,脸上笑容带着几分苦涩。
“司马隆,你发什么疯?”女子一惊,质问道,“你勾结沥血堂和屠龙帮就算了,为什么还勾结明国?”
沥血堂和屠龙帮是周国的乱臣贼子组建而成的帮派,一直是大周国极力剿灭的对象,这些年来,在慕容然的领导下,他们如同过街老鼠,连个头都不敢冒,却被司马隆勾了出来,明国一直是大周国的死敌,居然也被司马隆说动?可他们是怎么通过周国边界,来到周国?
“师兄,师弟自知即便再给我三十年的时间,也绝不可能是您的对手,”司马隆缓步走到墙壁上,抚摸着壁上挂着的宝剑,“所以我就拉动了一些人,沥血堂和屠龙帮是一群有勇无谋之辈,我本来是想借他们之力来给师兄制造一点愧疚,我知道师父以天下为重任,心系天下,若是知道那么多人因为他而死,定会懊悔愧疚一生,而明国的人,”他看了一眼女子和慕容然,“则是周国的一名重臣告诉我的。”
“不可能,司马隆,你休要胡说?事到如今,你还要玩什么把戏?爹爹死的遗诏,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吗?你究竟知不知道,阿然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每夜都在睡梦中惊醒,数次愧疚得要自尽,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劝他,他真的要死了?”
“姐,我怎么胡说?师兄他功高震主呀,功高震主呀!”司马隆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女子怔然,她看着痛哭落涕的胞弟,心如刀绞,百般话语在心头,却只能掩嘴轻泣。
慕容然转头看着窗外繁星点点的世界,半响不语,门外的侍卫又传来催促,慕容然回过神,叹了声气,不舍地看了一眼女子,又看着痛哭的司马隆,说道:“师弟,柔儿,你们带着小轩速速离开这里。”
“不,”司马柔摇头,倔强地看着慕容然,凤眼带着湿气,“师兄,当我们结为夫妻的时候,就说过同生共死,要死一起死,我不会离开你,就算魂归三途,我也会跟着你,今生今世,你休想离我而去。”
“胡闹,明国来人,定是深不可测的高手,我都没把握应付,你瞎掺和什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护好轩儿,再为我报仇。”慕容然急了,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跟自己冒险。
“铮”墙上宝剑猛然出鞘,司马隆吓了一跳,回过神时,只见司马柔持剑在手,顶在自己的脖颈,看着自己的夫君,“生同君生,死与君亡。”
“姐,不要!”司马隆叫道。
“够了,我答应你!”慕容然闭上双目,一片死灰,“就依你吧!”之后,他看向一脸悔色的司马隆,“师弟,麻烦你去西房把我儿救出来!”
说完,上前夺下爱妻的剑,执剑走了出去,司马柔从墙上取下一条红鞭,将一枚钥匙和一个玉牌递给对司马隆,道:“麻烦你了弟弟。”也跟随慕容然走了出去。
之后,庞大的院落里响起慕容然的声音,与之而来的是一片杀戮声,司马隆绝望地跪伏在地,而后眸中闪过一缕决绝,拿上铁扇,从窗外飞出。
外面,求饶,哭泣,呐喊,杀戮搅成一团,他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上了另一层楼顶,向西边厢房而去。
等他赶来,看到面前场景,触目惊心——地面鲜血横流,残肢断臂,尸骨遗骸随处可见,还有慌忙逃命的人群和誓死抵抗的侍卫。
“杀,一个不留!”地上,身穿灰色长袍,苍髯如戟的中年男子舞着长刀,把前来阻拦他的几个守卫拦腰斩断,对着后方随从下达命令。
司马隆愤然,纵身一跃,手中铁扇“铮”地打开,血色山河浮面而出,中年男子察觉到异样,回身一望,骇道:“司马兄?”
话未说完,山河拂面,好似千百把利刃临身,血肉飞溅,中年男子的胸腹空出了一个洞,他不解地看着司马隆,生机逝去,摇摇欲坠。
司马隆折回身去,铁扇挥舞,众多随者皆化为飞舞的血雨,站在残肢断体,血肉之海中,司马隆泪如雨下,周围传来人群踏步声,他不甘地咬着牙,再度施展轻功,来到一栋守卫重重的庭院外围。
庭院之外,无数呐喊和狂笑,以及刀剑铿锵的声音在夜空回响,外围是更多的敌人,守卫再多也在拼杀间化为冰冷遗骸。
司马隆从脚下树杆一跃而起,于半空俯冲而下,跃过疯狂拼杀的人群,落在里屋,此刻庭院已是外紧内松,他的到来,并没有多少人关注,随后,他推开正屋禁闭的大门,踏过金碧辉煌的大厅,行过曲折的屋角,终于来到一间由玄铁铸成的门前。
司马隆拿出钥匙,打开禁闭的玄铁门,登时,数十把长枪迎面刺来,司马隆铁扇一挥,众多长枪枪尖齐断,他冲着屋内喝道:“不要慌,我是受王妃所托,前来带走世子。”
屋中手持长枪的数十名侍卫满怀疑虑和恐惧地看着他,司马隆拿出玉牌,一干侍卫方才放下长枪,跪拜道:“拜见王妃!”
“世子呢?”司马隆走进屋中,凌厉地一扫,温馨的大床上和屋中并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人,皱起眉头,问道。
“世子在这里,请随我来!”一名瘦削的侍卫站起来,行到屋角一处,扭动墙上的一个图案,顿时,“轰隆”声传来,墙角一侧墙体下沉,露出暗道。
侍卫先行了进去,司马隆紧随,暗道两壁都挂有火把,照亮前路。
“母妃呢?父王呢?我要见母妃和父王,这里不好玩,我要出去。”隐隐间,传来孩童哭闹声,司马隆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行,世子,你安心地待在这里,王爷和王妃等等就会来找你了,乖!”
密室之中,一名不过孩提之年的幼童正插手,愤愤地对面前一位娇小侍女抱怨道。
“咦?你是谁?”幼童见到有人进来,回身撇了他一眼,双手抱胸,一脸怒色。
“我是你师父。”司马隆推开面前的侍卫,直径走去,豆黄灯光下,孩童的容貌与慕容然有几分相似,“你是慕容轩吧?”
“哼,大胆刁民,见着本世子居然不下跪?”慕容轩嘟着嘴,小脸蛋甚是可爱,小手却指着他,倨傲地命令道。
“放肆!”司马隆当即冲他脑袋轻拍了一下。
慕容轩何时被父母以外的人这样对待过,登时哭了起来,“来人,把他抓起来,让他给我扮马骑。”
侍女想要上前护住慕容轩,却被侍卫拦住,投给她一个眼神,轻声道:“他是王妃的人。”
“走!”司马隆懒得继续跟孩子纠缠,把他拦腰抱起,仍由慕容轩反抗,快步出了暗道。
“大人!”屋中,见着出来的司马隆,一种侍卫急切地围上来。
“我先带着世子离开,这里就麻烦你们了。”司马隆说道。
“呜呜呜,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我要打他屁股!”慕容轩见着一干侍卫,两眼一亮,拍打着司马隆的脸颊,命令道。
侍卫们置若罔闻,只对司马隆道:“属下遵命,但还请大人保护世子安全,在此之前,让我等为你开出一条血路。”
“有劳了!”司马隆狠狠拍了几下慕容轩不安分地手,对这一干侍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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