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回到车上,厉墨景阴郁的声音传来,“她怎么样了?”
司机愣了下,恭敬道,“产后大出血,挺危险的。”
男人清淡的眉宇不由皱紧了,原本轻松的姿势像是僵硬了许多。摩挲了一会儿手机,这才不紧不慢的播出一个号码。
言亦暖产后大出血,医生紧急抢救才救了她一命,她醒来,这才惊觉自己身上没钱,想要跟医生商量把唯一值钱的婚戒押给他。
“言小姐的住院费已经有人交了,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养病吧。”医生宽慰道。
言亦暖眼前一亮:“给我交钱的人是不是姓容?”
她就知道,容康还是在乎她的。
医生摇头:“是厉总裁的秘书。”
言亦暖眼睛里的火苗渐渐熄灭了,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床上。
“厉总裁的秘书……”她喃喃道。
姓厉?
这个姓氏显然像是触动了她某根神经一般,黯淡的眼底掀起层层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她住院一个月,容康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没有一条短信。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容康真的早就不在乎她的死活了。
她出院,才刚走到医院门口,突然涌出来几个黑衣人,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被架起来送到车上了。
她揉了揉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额头,一抬头,正对上坐在她身边的黑影,顿时呆若木鸡!
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连呼吸都忘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见面的一天。
让她恨得咬牙,痛的入骨,站在金字塔顶端鄙睨苍生的男人,这会儿就在她面前。
少了几分过去的严谨,多了几分阴戾,坐在那里,厉墨景犹如王者,鹰隼的眸子打量着她,眼底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又是这样的眼神,一如当年他夺走她第一次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有改变。
如果不是因为他,容康也不会厌恶她至此。
“我要下车!停车!”跟他在一起,她会忍不住想起那个晚上,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和那些肮脏的画面。
“孩子。”厉墨景冷冷吐出两个字,成功阻止了言亦暖的动作。
“你说什么?”言亦暖震惊的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暗暗攥紧了。
“不想知道他在哪里?”男人的气场很强大,冷冰冰的脸上出现一抹隐晦到难以察觉的柔情,“很漂亮的男孩。”
“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她忘了是在跟谁说话,也忘了那些让她感觉屈辱的过去,紧紧抓着厉墨景的胳膊,“你把他还给我……我的孩子,你把他还给我……”
“那就要看你听不听话。”薄凉的声音隐隐带着某种期许,冷漠的鹰眸下暗潮汹涌。
纤长卷翘的睫毛颤抖着,言亦暖的心脏紧张的狂跳,掌心已经浸了汗水,她紧紧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厉墨景嘴角微勾:“你觉得呢?”
言亦暖呼吸一滞,下一秒眼神充满了恨意,“你害的我还不够吗?如果不是你,我跟康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她的话让厉墨景的心猛然一沉,脸色骤冷,他伸手骤然捏住她的下巴,“如果不是我,你比现在还惨!”
下巴骤痛,想起医生说的厉先生,言亦暖狠狠倒抽了口气,她竟然自己走进了恶魔的圈套。
五年前,就在她跟容康结婚的前一天,他把她玷污了。五年来,容康容不下她,容家厌恶她,统统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无意中,她也知道他已经继承了庞大的厉家,还有了美丽可人的未婚妻。他们早就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了,却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自己送上了门。
只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孩子,难道抱走她孩子的人是他?
作为能够见到她孩子的交换条件,言亦暖住进了厉墨景的别墅,像是怕她跑了,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保镖守着,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孩子终于回到了她怀里,她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在那之后,她安安稳稳在别墅住了一周。
保镖每天中午十二点换班,而这个时候正好是用餐的时间。
她跟宝宝在房间里玩,保姆敲门喊她吃饭。
“宝宝尿了,我给他换尿布。”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把用床单卷成绳子系到窗户了,身上背着宝宝。
这一周,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碰她的孩子,保姆知道她的性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房间里是她平时跟宝宝说话的录音,而她已经趁着保镖换班的空挡偷跑了出去。
没有打车,生怕厉墨景会查到,她坐了公交,直奔言家破产后她父母住过的破败楼房。这里住着的都是穷人,三餐不继的那种。
言亦暖抱着孩子穿梭在臭气熏天的小巷里,见了熟人也只是点头招呼,急匆匆就上楼了。低矮的楼房,几乎人进去就得弯着腰。
光线很暗,她把孩子放在硬板床上,急忙收拾少的可怜的东西。
孩子应该是饿了,娃娃乱哭。
她抱起来喂奶,这才想起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奶水也少的可怜。微微红了眼眶,她紧紧咬着唇,抚摸着孩子细嫩的小脸,“妈妈把你带出来到底对不对?”
跟着厉墨景还能有好的生活,可是跟着她呢?
再次想起容康的残忍,她哭的不能自已。
厉氏股东大会上,正在开会厉墨景接到保姆的电话,说是言亦暖带着孩子跑了。鹰眸微眯,他一边听着下属汇报工作,一边早就在心里把言亦暖掐死一万遍了。
“半小时以后继续。”
第一次,厉墨景中途打断了正在开着的会议,骨骼分明的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了。
起身,他大步朝办公室走,“半小时,把人给我带回去!”
收线,脸色阴沉。
言亦暖,你从我的世界偷跑一次,还想跑第二次吗?
言亦暖拖着简单的行李刚从车上下来准备赶火车,面前就被两个保镖拦住了,紧接着一个长相斯文,气质儒雅的男人走到她面前。
“言小姐,我是厉总裁的助理,安之然。天气实在太热了,不适合坐火车长途跋涉,如果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安排飞机。”很平缓的语气,让人听着舒服。
言亦暖握着行李箱的手指紧紧的,脸色惨白如纸。卷翘的睫毛下那双清澈的眸子正一点点被吞噬,变得绝望无比。
厉墨景,真的让她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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