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头顶呼啸而过,风马旗发出呼啦啦的声响,秦羽可闭上眼,耳畔渐渐闻声……嗡嘛呢呗咪吽……
都说风马旗是祈福、祈求神的庇佑,是连接人与神的纽带,风幡所在即意味着神灵所在,也意味着人们对神灵的祈求所在。
那她就借着这风幡向神祈求,愿我爱的人,一生平安,愿我们岁月可回首,深情共白头。
手上一暖,秦羽可睁开眼,蒋遇垂眸对她笑,“下山吧,回客栈吃饭。”
罗嘉瑞和沈奕凝走在后,他拉着沈奕凝的手,以防她摔倒。
“刚刚你笑什么呢?”
沈奕凝看着脚下的路,“你怎么知道?”
“你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沈奕凝翻个白眼,“我谢谢你啊,挺会夸人的。”
“还行吧,”
沈奕凝在他手背上拧了把,罗嘉瑞疼得嘶了声,“嘶……”
他还是没忘刚才的话,“到底笑什么?”
罗嘉瑞碰碰她手臂,沈奕凝斜睨眼,嘴角的笑弧越来越大,最后手一甩,“我就不告诉你。”
回到山下的客栈,朴老板笑呵呵的,“回来的正是时候。”
秦羽可看他手里端着两盘菜,正往餐厅里走,“闻着真香。”
朴老板嘴角翘起得意的笑,说:“我吃了一辈子她做的菜,还是没吃够。”
话外音就是夸菜好吃。
彼时,老板娘拎壶茶出来,听到老板的话,她笑容腼腆,“上完菜快去前台,再这说什么大话。”
“怎么是大话,”老板笑起来爽朗,嗓门也洪亮,“好吃就是好吃嘛。”
“快去忙吧。”老板娘从后面推了老板背一把。
秦羽可站在院子的花架下,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生出一丝羡慕。
“怎么?”蒋遇的声音忽的带着他的气息扑在耳边,吓得秦羽可抖了个神,“羡慕啊?”
秦羽可点点头,“有点。”
蒋遇说:“等我们退休了也来这开家客栈?”
退休?
秦羽可觉得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长的马歇尔计划。
四个人洗完手,进了餐厅。靠窗的圆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这对从早上开车一直到现在也没正经吃过饭的几个人而言,绝对是舌尖上的宁康菜,还没暴走的饥饿感瞬间伴随着肚子的咕叫,开始兴风作浪。
老板娘金顺子将热茶放下,对几个人说:
“茶里我放了些润肺滋补的草药,这季节山里气候干燥,怕你们吃多了油腻上火。”
蒋遇温温然道:“谢谢。”
罗嘉瑞也说:“费心了。”
四人围坐在圆桌旁,闻着菜香,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有句话说的好,每逢吃饱必犯困。
尤其,还在这幽静的山谷里,回到房间,挡着纱帘,躺在床上听着偶尔飘来的生活的细碎,有孩子的嬉闹,有骡马的嘶鸣,还有隔壁院落里咕咕的鸡叫,听着听着,眼皮渐渐沉得如千斤重。
蒋遇去前台又借条毯子的功夫,秦羽可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走到床边,将手里的毯子展平盖在她身上,门外传来罗嘉瑞的叫门,“蒋遇,我们去街上逛逛,你们去吗?”
蒋遇把卧室的门关上,提步来到门口,打开门压低声音说:“不了,她睡着了。”
沈奕凝挽着罗嘉瑞的胳膊,“那我们去了,看到什么好吃给你带。”
蒋遇笑,“谢谢。”
俩人转身往楼梯走,蒋遇关了门落暗锁。
路过沙发时,秦羽可搭在靠背上的外套里传来手机的铃音。
他拿出来一看,号码没有备注,刚要接对方挂了,蒋遇刚要放下,电话又响了,还是刚才的号码。
蒋遇按下接听,“你好,”
“嗯?”对方狐疑的一声,又有点不太确定的问:“这是秦羽可的手机吗?”
蒋遇先听出来的,“爸,是我,蒋遇。”
秦树峰闻言,呵呵先笑两声,“是你啊。”
“有事吗爸?”
自结婚后,这是私下里蒋遇和秦树峰第一次对话。
“没,呵呵……就问问你们结婚后,生活的怎么样?”秦树峰语气寻常,先是关心再是嘱托,蒋遇也没太多想,可几句话后,他觉得不对劲了。
“原来你们婚房都装修好了?”
蒋遇应,“是啊,四月底装修好的,家电是五一买的,再晾几个月,就可以住人了。不过,我们俩目前都不在申城,房子先空着。”
“哦……”
电话里的人意味深长,蒋遇微蹙眉,隐隐觉得这通电话貌似并不像单纯的问候。
“爸,你是有什么事吧?”
电话里安静两秒,秦树峰有些为难的说:“要说有事还真有点事。”
“爸,你说什么事。”蒋遇在不知道对方要求时,不会轻易放话。譬如此时,他不会先说‘我能做的一定尽力做’,‘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或是‘这事包在我身上’。
秦树峰说:“今年建筑行业不景气,我这种二包更没什么赚头了,手里有点资金全压在工程里,现在又赶上羽可的妹妹病重需要钱,我是这么想的,听你刚才说你们婚房都装好了,我就想啊,羽可金海明港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帮我救救急,卖了的话,房钱我也不全要,我就要一半,够给她小妹治病就行。我也是被逼的真没办法,才想出这条路,你别怪爸,我这个年纪要拼拼不过年轻人,要钱我也是外强中干,遇到要命的事,真是不得不跟你们小辈人张嘴了。”
秦树峰一番话,让蒋遇为难。但具体牵扯到卖房子这种大事,他不能不经过秦羽可。
“爸,这事我不能自作主张,等羽可醒了,我跟她商量完再给你回电。”
“行,”秦树峰叹口气,“不过……”
蒋遇预感接下来的话,可能跟秦羽可有关。
“我和小可他妈这些年的矛盾挺深的,也影响了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小可一直对我挺敌视的,这事她心里肯定对我有想法。不过,人命关天,你帮我劝劝她。”
“我会跟羽可好好商量的。”
挂断电话后,蒋遇看到这通电话最近一个月来往特别频繁,但他从没听到秦羽可当他面接过电话。
蒋遇回头,往卧室紧闭的门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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