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岳托毕竟距离伊雯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眼看着自己的奴恩便要饮恨剑下,在伊雯身边的代善一把抓住了剑身,锋利的剑刃瞬间割破了代善手上的皮肤,鲜血撒在了伊雯的身上。
伊雯吓的立马扔掉了宝剑,哭着抓着代善流着血的手说道:“阿玛,你这是干什么,你就让我去死吧,你何必还怎么糟尽自己呢”?
代善一脸的对伊雯说道道:“你要干什么?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是谁让你一死了之了,你怎么能狠心的抛下你的阿玛,额莫,还有最疼你的阿哥而去呢?你真是太让阿玛失望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你阿玛以后可怎么活啊?你要干什么阿玛全都依你还不行吗?”在伊雯使出最后的大招之后,爱女心切的大贝勒代善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向伊雯投降妥协了。
看到为了自己奴恩的妹子不要命了的阿玛,岳托的心中慢慢的起了涟漪,对着外边的人吩咐道:“马上给我找来郎中,阿玛受伤了。”说完走到代善的跟前,撕下自己的衣袖,给自己的阿玛包扎了起来。
多少年了,自己的哈哈子没有离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了,代善都有些记不清了,看着岳托成熟的模样,代善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哈哈子也已经长大,不需要自己将他的路一步一步的铺好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展翅飞翔了。想到这里代善便对着在自己身前小心包扎的岳托说道:“阿玛还一直拿你当小娃子呢,怕你做不好旗主,所以便一直帮着你。没想到你已经长大了,这样,从今往后镶红旗全由你自己做主,阿玛不会再插手了。岳托啊,阿玛之前能将镶红旗整个都交到你手上,还能是不信任你吗?只是怕你应付不来,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惑,是阿玛的疏忽了”。
岳托之前就是进入到了死角,总觉得阿玛不信任自己,所以自从当上镶红旗的旗主之后,一直都是憋着气,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是太不应该了。于是他急忙跪在地上告罪道:“阿玛,是孩儿的错,是孩儿误会阿玛了”。
看到场面回归平静的伊雯,顿时抱着自己最为心爱的亲人,小声说道:“阿玛,阿哥,看到你们这样,伊雯真的是好欢喜呢”。
早在广宁总兵张承荫出兵后的三天,后金方便就详细的知道了他的兵力部署,还有出征路线,不得不说叛徒的力量是巨大的,要是没有这些人的贡献,后金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掌握明廷的军事动向呢?
要说这叛徒汉奸也分两种,第一种就是刀架在脖子上,点头活命,摇头死亡的时候叛变的,这样的人还能可以算得上是被迫叛变,毕竟求生是本能,那些没有气节,没有风骨之人是将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第二种就是上赶着叛变的,这样的人是最无耻,最没人性之人。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企图,为了达到心中的邪恶目的,不惜以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来满足自己的人,最是让人唾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话诚然不假,可是为了满足自己可悲的虚荣心而出卖自己的身体灵魂之人,最是让人难以原谅,即便是沧海桑田,朝代变更,一提到他们的名字,都会引来骂声一片,说道这不禁要问,当初自己的叛变真的是值得的吗?
后金方在英明汗努尔哈赤的主持下,决定倾巢出动,在距离抚顺城四十里处的地方设伏,一举歼灭来犯之敌。
三日后一万明朝军士在广宁总兵张承荫的带领下,进入了后金八旗将士的包围圈中,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向惊慌失措的明军将士掩杀而去,各大贝勒也是身先士卒,骑着马冲进了明军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明军将士手忙脚乱了起来,最后在总兵张承荫的弹压下,这才聚拢起士兵,进行有效的反击。奈何八旗骑兵穿凿战术运用的娴熟,马上骑射也是让明军望而兴叹,每每明军还没展开攻势,八旗士兵的弓箭就已经射了过来,而明军的装备也实在是太过陈旧,盾牌,甲胄都不能抵挡住八旗骑兵的弓箭,长刀,成片成片的明军倒了下来。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特别的残酷,一旦出现大面积的死亡之后,不管敌方还剩多少人进攻,己方的士兵就胆怯起来,时间一长,便会形成大溃退,那个时候就算是岳武穆在世也是无可奈何的。
明军现在的情况很是危机,伤亡已过半,士兵的气势消耗殆尽,广宁总兵看着这糜烂的战局,心里也很是着急,急忙对着手下的士兵喊道:“众将士切莫心惊,援军就在身后,兄弟们在坚持片刻,这些建奴就可不攻自退”!哪来的援军啊,他们就是援军,可张承荫也是没有办法,此战不成功便成仁,绝对不能退缩。又对身边的军官吩咐道:“此战许进不许退,众将与我一同上阵杀敌!”说完便策马杀进战圈子中。
一则是后金方以逸待劳,半路袭击占了先手;二来后金方的兵力也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本来后金的将士均可以一当十,在人数处以劣势的明军将士,战况就实属堪忧。
慢慢的明军将士开始不可抑制的败退,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就这么一会,八成的将军都埋骨在这,尤其是在海州参将蒲世芳,游击梁汝贵连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后金的将士砍个稀巴烂之后,明军将士便彻底的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了,副总兵顾廷相看着情况有些不妙,带着手下亲兵杀到总兵张承荫的身边,一脸凝重的对张承荫说道:“大人,此时我军已经伤亡殆尽,已经完全抵抗不了建奴的进攻了。依末将之言,大人还是早作打算,突围出去,莫要在犹豫,再等个一时三刻一切都晚了”。
张承荫一脸的灰暗,叹着气说道:“大好辽东男儿,只因我用兵不当,皆战死于此,我又怎能一人独活?你即刻带人突围出去,去告诉巡抚李大人,就说我张某人愧对于他,愧对辽东百姓,你快走。”说完带着自己的亲兵向后金士兵杀去。
顾廷相咬了咬牙对身边的亲兵说道:“走,突围出去”!
后金的士兵也都知道擒贼先擒王,所以对这个广宁总兵也是十分的照顾,大批骑兵便都涌向他出。不一会,他身边的亲兵便都倒在了地上。张承荫将头上的头盔摘下,狠狠的扣在了地上,口中叫骂道:“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建奴,来啊,陪你张爷爷好好玩玩。”说完宝剑剑身一打马,便视死如归的冲向后金骑兵。
可是连番大战让张承荫气力严重不支,再加上心已有死志,也不管自己距离后金骑兵几何。便打马向前冲,可他还没有冲到后金骑兵的跟前,就被迎面而来的无数箭矢射倒在地,直到他落马在地,手中的宝剑依然直直的指着天。
这一幕被刚冲出包围圈的副总兵顾廷相看个一清二楚,他顿时流下了眼泪,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我等世受皇恩,驻守辽东,今建奴来犯,我等岂有回退之理?况且总兵参将俱都战死,我等又有何面目面见巡抚李大人?此等苟活于世,与死何异?众兄弟听我号令,随我杀回去,与建奴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一行人就又杀回了阵中。
后金的士兵还很纳闷的,这人怎么出去了又杀了回来呢,也是没有深的琢磨,与杀回来的顾廷相厮杀了起来。不一会顾廷相也是战死沙场。这一场大战从下午打到了傍晚,后金方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明廷广宁总兵张承荫战死,副总兵顾廷相战死,海州参将蒲世芳战死,游击梁汝贵战死,连同所属兵马,一时俱没。
这场仗打下来,明廷在抚顺这一代的军事力量算是彻底的被摧毁了,再也难以对后金方形成太大的威胁。在各大贝勒的极力请功之下,英明汗努尔哈赤决定全军即刻开拔,目标鸦鹘关,清河。
当辽东巡抚李维翰得知广宁总兵张承荫所属兵马全军覆没的消息后,急忙派游击张旗率领五千兵马支援清河。而自己则怅然所失的写着奏章,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奏章上奏之后,自己将会面临些什么。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辽东能打仗的兵将全都命丧抚顺,还剩下还不到一万人分守各处,已经是回天无力,只能求助于朝廷了
当后金八旗军士在英明汗努尔哈赤的带领下来到鸦鹘关的时候,这座军阵已经是没有人防守了。努尔哈赤下令埋锅造饭,休整一晚。将近一个月的转战辽左,虽然是连连大胜,可是八旗将士俱是有些疲惫了,今天的休整来的也是十分的及时。
代善现在与岳托的关系自从那一晚也是缓和了不少,最起码不会在事事针锋相对了,每天晚上只要有机会,岳托都会赶来与代善,伊雯一同吃晚饭。
伊雯现在是跟在自己的阿玛代善身边了,主要是代善不放心那个什么事都满足伊雯的阿哥岳托哪天会经不住伊雯的哀求,让她上了战场,虽说现在明廷也已经组织不起来什么像样的反击了,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自己可不能让自己的宝贝萨尔干子冒那个险。
伺候饭桌的正是那个被伊雯救下的那个郑颖依,自从那一晚后,她便跟着伊雯了。她本以为伊雯是一个俊俏的小将军呢,自己还想着以身相许呢。可后来才知道她也是女儿身,是位格格。因为这个事她可是伤心难过了好几天呢。
伊雯不停的给自己的阿玛,阿哥夹着菜,这个时候的她感觉特别的幸福。这一刻的感觉让她从头到脚的陶醉,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个时候钱不满走了进来,跪下说道:“主子,大汗着人来找,让两位主子即刻过去”。
伊雯看到这个人就来气,上次因为自己阿玛的突然到来没有炮制得了他,最近也是把他给忘了,这一见到他,便咬牙切齿的说道:“嘿,你要是不露面我还忘了你了,小子,我伊雯想要收拾的人还没有一个能跑得了的呢”?
岳托疑惑的问道:“你看你,这个奴才怎么得罪你了啊”?
伊雯气呼呼的将那天发生的是告诉了自己的阿玛和阿哥,并也说出了自己想出来的惩罚措施。
岳托主要是听自己的奴恩的,对着外边的人说道;“军中与女眷行乐,乃是死罪,但我便应了奴恩的要求吧。来人啊,去把他给我关起来,待找到那懂阉割的人便给他行刑”。
钱布满吓的是屁滚尿流,急忙求饶道:“主子饶命啊,奴才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啊,看在奴才一心侍奉的情面上,饶了奴才这次吧,以后奴才再也不敢了”。
大贝勒代善听到这话也想起了钱布满的好,这场战争的胜利可是都靠这个人的,便说道:“鉴于你之前的功绩,这样的处罚太过严厉了。这样吧,打个四十军棍,以儆效尤吧”。
尽管伊雯不太满意但也聊胜于无,再说了也犯不上因为一个包衣阿哈与自己的阿玛较真啊,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两天后后金兵马成功攻入清河堡,清河副总兵邹储贤,游击张旗,守备张云承战死,清河守军一万余人俱被杀。接着马不停蹄的攻入一堵墙,咸场两地。
自此辽左接连失城丧将,辽东战事,已成定局,后金方已经摸摸清了明军的虚实,对明廷这个庞然大物彻底的失去了恐惧,辽东之地,烽火狼烟。消息传到明廷,万历皇帝惊慌失措的说道:“辽左覆军陨将,虏势益张,边事十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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