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惊呼一声。
凤君绝顺势低头看,也愣了下。
忌情脸色有些难看。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啊,血淋淋一张……人皮?这是人皮吗?
难怪她之前摸着黏呼呼的,手感好奇怪。但她那会儿也没时间拿出来仔细看。
忌情回过神来,两根手指头拎起一角,皱起小脸看,那张皮上面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形。
这是……武功招式吗?
凤君绝伸手拿过来,摊开打量着,眉头拧起,脸色有些沉肃。
“这东西是从哪得来的?”居然是五行神诀。
忌情张了张口,话就要脱口而出,倏然想起自己答应了那位前辈要保密,连凤君绝都不能说。
她思绪飞快转动,随即说道:“太子府,找东西的时候顺手拿的,我看到那暗格里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注意看,匆匆忙忙的就揣起来了。”
忌情淡定自若的说着,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凤君绝,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啊。
凤君绝没看她,目光紧盯着那张人皮画,眉头拧锁着,一脸沉思。
“怎么了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忌情凑过来看,但她看不懂。
凤君绝抬眼看她,表情很严肃,把忌情看得都有些心虚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啊?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她若无其事的摸摸脸。
半晌,凤君绝忽而勾唇一笑,颇有些无奈又有些对她的一种感叹与惊奇,“小情儿,你一定是貔貅化身吧。”
“啊?”忌情没明白他的意思。
凤君绝将那张人皮画合上,放在小方桌上,看着她叹笑道:“这处境都还能让你叼着宝贝回来。”
“宝贝?”忌情看了看那张人皮,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还没下去,她居然揣着一张人皮在身上都毫无所觉。
“你是说这个吗?”忌情指了指那张人皮画。
凤君绝点头,“知道这是什么吗?”
忌情摇摇头。
“这是五行神诀。”凤君绝看着忌情一脸茫然的样子,想来也没听过,继而解释道:“这是神行者的绝学,当初神行者只学到五成阶段,都能与武林至尊的阴阳玄冥功旗鼓相当。要知道,那时候夜无崖的玄冥功已经到了九成境界。”
忌情一脸诧异,她拿起那张人皮,鸡皮疙瘩也不起来了,眼睛放光的样子像看到了宝藏,“这么厉害啊!”
忌情盯着上面的那些符形,感觉跟鬼画符似的,她看不懂。
她转过脸看凤君绝,“那你看得懂吗?”
凤君绝点头。
忌情顿时兴奋起来,一只小手抓着凤君绝的袖子摇晃着,“真的啊?太好了,没想到我居然捡到宝了。”
凤君绝盯着她亮晶晶的笑眼,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这女人啊,不仅能够化险为夷,还总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诶,你说的那神行者,又是个什么门派啊?”忌情问。
关在地牢里的前辈原来是神行者吗?虽然她不了解,但这名号听起来很叼的样子啊。
江湖果然比皇宫好玩多了,到处都充满了新鲜猎奇的东西。了解江湖常识比学皇宫规矩有趣多了。
“神行者不是门派,他无门无派,远在边疆秘境,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但江湖人都知道他很厉害。神行者不仅武功出神入化,还精通各种玄术,擅长造机关兵器,还会幻瞳术。”
“幻瞳术?”
“他的眼睛会勾魂,令人迷失心智,变成他的傀儡。”
忌情闻言,想着他说自己眼睛已经瞎了,脚筋也被人挑了,还用千年寒铁来困住他,让他住在寒铁打靠的地牢里。
正因为这样,所以他的双目才被人挖去的吗?不过,若真像凤君绝所说的那么厉害,那拓拔简怎么会抓住他的呢?
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会不会言过其实了啊,传说毕竟都喜欢夸大其词的。
忌情不动声色的问:“那他现在人呢?”
凤君绝摇头:“不知道,已经失踪二十年了。”
“二十年?这么久了,怎么会……”
二十年,那拓拔简还只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奶娃吧。那不是拓拔简的话,那会是谁呢?会不会连拓拔简都不知道这人的存在啊。
神行者把这五行神诀以血画在皮上给她,是想让她师承于他么?
凤君绝又将掉在面前的那个锦袋打开,里面是一些小碎片。
忌情夺过来看,怎么也是羊皮碎片啊?
她连忙将从拓拔简暗格里窃取来的碎片搁到小方桌上,貌似都是一样材质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凤君绝问:“这也是你从太子府上拿到的?”
忌情点头,没告诉他另一个锦袋是神行者给他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凤君绝抬眼盯着她,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那眼神很是复杂,把忌情看得莫名其妙的。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神女宫的藏宝图。”
他说着,仔细的盯着忌情脸上的每一个变化。
“藏宝图?”忌情蓦然一阵惊喜,小手将那些碎片扫开,“真的吗?真的吗?这世上真的有藏宝图啊?”
“你没听说过吗?”
忌情摇摇头,“没有啊,不过我当时一看这个,我就知道不简单。哼哼,我的职业直觉果然是很准的。”
那会她在江洋大盗的宝库里发现特意置放在一个盒子里的碎片时,就知道不寻常。
宝藏啊,她最喜欢了。终于有目标,有正事干了。
忌情显得很兴奋,很激动,“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宝藏啊?”
凤君绝看了半天,见她也没什么异样的反应,那眼睛弯出了月牙形状,眼里好似都是金元宝的样子。
这财迷的样子可爱得让他想按在怀里狠狠的亲几口。
他打消她的热情,淡声道:“这只是一部分。藏宝图被切割成好几份散落在各处,想要寻得一张完整的藏宝图很难。”
“那还差多少啊?”
“这个得回去好好的拼一下才知道。”
就他所知,藏宝图被分成了八份。其实凤君绝手上就已经有了两份,其中一份是当年母妃偷偷给他的。
那会儿他并不知道,只谨记着母妃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要他一定要好好的收藏,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另外一份是他这些年来派人打听,因缘际会得到的。现在面前这两个锦袋,玄黄锦袋里有一些,暗红色的锦袋里明显要多得多,估摸着比他手上现持有的还有多。
此时,又听忌情道:“上次我跟无尘被江洋大盗抓去时,从他的藏宝箱里也搜出了一份。”
凤君绝轻怔,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忌情被他看得心虚,讪讪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所以就忘了告诉你了。”
凤君绝闻言,蓦然失笑出声。这个女人,还要带给他多少惊喜啊!
忌情一路上都精神奕奕,跟进入新世界般的向凤君绝各种打听,叽叽喳喳的跟只小麻雀似的。
凤君绝一点都不觉得不耐烦,反而心里充满了踏实感。有她的声音在耳边唠叨,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马车行驶至日落。
忌情中途其实坐得有些不舒服的,但她知道他们不能停下,她只得忍着。
凤君绝也心疼她,抱她在怀里替她按摩舒缓舟车劳顿。
忌情睡意来袭,便躺在他腿上睡着了。
乌沉的的幕色将夕阳的最后一点尾巴彻底拉入黑暗中,浓墨色彻底的覆盖了天幕。
忌情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荒郊林子里。
他们没有走官道,也不能走小道,若有追兵追来,必然会是大路小路一起追来的。
他们特地绕道而行,从夙兰皇朝的方向前行,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两国剑拔弩张的时刻,他们还会选择那条道。
现在天阑国的军队已经与金昭国的边界上扎营驻守,战事一触及发。金昭国与夙兰皇朝毗邻相守,如此一来他们还会遇到自己的军队。
宋辞的父亲宋将军受命为挂帅将军出征,孰料竟遭下属背叛暗算,虽伤势不致命,但在短期内是没办法痊愈的。
早前凤君绝便已收到宋将军的飞鸽传书,只是他心系着自己的女人,衡量再三,便先派了自己的副将前去镇守。
宋将军知道后,气笑不得,直骂他女色误国。
凤君绝却庆幸自己做了个明确的选择。若是自己的女人出了个什么意外,他还替别人守着那个国干什么?
国家?国家和百姓早已将他抛弃了,他为何要替他们卖命。只有怀里这个女人才是属于他凤君绝的,才是要跟他携手一辈子的。
“饿了吗?”凤君绝伸手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捋至耳边,温柔地问道。
“嗯。”
“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他们已经去猎些野味了。”凤君绝递了一小块牛肉干给她。
忌情看着便没什么食欲,只喝了点水。
晚上不好捕猎,他们两两分工,一边去小溪里捕鱼,一边则逮了只野兔回来。
忌情一闻到鱼腥味就想吐,也不想吃肉。
凤君绝满眼担忧,“怎么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忌情将他的手拿下,笑着安抚他:“我没病,初期没什么胃口是很正常的。”
四大暗卫不知情,也担心的看着她,“王妃还是吃点吧,光吃水果可撑不到明天的,咱们天亮了还得再走几十里路才有落脚的地方。”
“没事,我也不是很饿,你们吃吧。”忌情也不想辜负他们一番好意,但她实在勉强不了自己的胃啊。
肉烤好后,凤君绝还是逼着她吃下了一些。
翌日,他们才刚起程没走多久,忌情就吐得不行,他们不得不慢下来。
月眠掏了颗药丸递给她,“王妃,这是芙蓉丸,可以安神清脾的,您服下也许会好一些。”
凤君绝拿过药丸递到她嘴边。
忌情摇摇头,“现在不能乱吃药的呀。”
凤君绝皱了皱眉,而后脸色严肃的盯着她的肚子,“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麻烦。”
忌情闻言,又气又好笑的打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
其他人互望着,王妃到底是怎么了?
月眠则注意到王爷的眼神,他心细如尘,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了一句:“王妃不会是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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