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远去的背影,圆眸恢复了阴冷。
俞轻染转身抬步离开,余光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
她脚步一顿,走过去捡起一看。
是一条很精美的手链。
她随意翻看了一下,越看越觉得熟悉。但是她很确定,这条手链并不是自己的。
难道是刚才那个男人的?
可这款手链看起来是女士款的。
她目光一顿,翻开手链最里面一看,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
“无染”。
*
回到家,刚好看到小司燃一个人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一个人玩玩具。
听到动静,他扭头看过来,欢快喊道:“爹地!”
厉苍莚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摸摸他的脑袋:“今天在学校乖不乖?”
小司燃现在已经上一年级,如果俞轻染在的话,现在基本都是她负责接送他上下班,偶尔管家接。
但是她不见后,就变成厉苍莚负责接他上下课,除非是真的忙,就会让管家接。
“爹地,我今天还帮老师搬凳子和资料书呢,我都已经长大了。”
厉苍莚笑着揉他的脑袋。
小司燃歪头瞅他:“爹地,你今天不忙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爹地去找你妈咪了。”
“妈咪?”小司燃愣了一下,满脸惊喜抓着他的手臂,“爹地,妈咪找到了?”
“嗯,她就住在我们附近。”
“真的吗?!爹地,那我能现在去见妈咪吗?”
“我们可以去见她,不过不是现在。”
“为什么呀?”
“因为你妈咪失忆了。”
“什么是失忆呀?”
“就是她现在不是我们了,我们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小司燃声音小了几分,带着担忧:“妈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但具体爹地还在调查。”厉苍莚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告诉他,“小燃,妈咪肚子里的妹妹……没了。”
从她不见到现在八个月,根据时间推算,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足月,就算已经生下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像是刚生完孩子的状态。
所以他们的孩子……有可能早就没了。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厉苍莚双手逐渐攥紧,“妹妹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世上,看到我们了。”
小司燃呆呆地看着他,小眼眶渐渐泛红:“妹妹已经死了?”
厉苍莚把他抱到怀里,顺着他的后脊梁骨:“对不起,是爹地食言了,说好要给你生一个妹妹的。”
小司燃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爹地,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男人没有再说话,偌大的大厅内,一片静谧。
半响后,小司燃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起身,却被男人压住。
“让爹地抱一会儿。”
小司燃不动了:“爹地,你是哭了吗?”
“没有。”
“哦。”
对于俞轻染,他是很多亏欠的。
再次见到她的惊喜又被她平坦的肚子的冲击,震动地这份惊喜全然消失了。
他们的孩子……
没了。
“爹地,我明天能去看看妈咪吗?”良久后,小司燃再次祈求。
“好,明天我们去看你妈咪。”
把小司燃哄睡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厉苍莚回到主卧,推开门走进去。
主卧里有关俞轻染的东西,还一成不变地摆放在属于自己的位置。
但因时间太长,原本属于她的熟悉气息,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消散。
他走到落地窗边,庭院的灯光洒进来,他一半的脸沉浸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摸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号码:“阿生,帮我调查一件事。”
*
俞轻染第二天醒来洗漱干净,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瓶纯牛奶,嘴里叼着一块面包,打开门正准备出去,脑袋差点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稳住身体,抬头看去。
厉苍莚一身正装,笔挺地站在门口,还抬手朝她打了一个招呼:“嗨,俞小姐这是要出去找工作?”
“你怎么知道我找工作?”话一顿,满脸防备地盯着他,“你调查我?”
厉苍莚神色一怔,直直凝视她。
她这样防备的神色真的太熟悉了。以前两人还没和好时,她经常以这种神情质问他。
男人嘴角一勾:“是。”
“……”
“妈咪!”男人身后突然冒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随即蹦跳出来,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妈咪,真的是你,爹地没有骗我,你真的回来了!”
俞轻染一懵,反应过来想挣扎,可又担心把他受伤,只能站在原地,低眉看他:“小朋友,我不是你妈咪,麻烦你放手可以吗?”
“不要!你就是我妈咪!”小司燃仰起小脸,满脸甜笑,“妈咪,我是厉司燃呀!你的宝贝儿子小燃!妈咪,你忘记我了?”
“我都还没结婚,哪里来的小孩?小朋友,你认错人了。”见挣不开,她看向眼前的男人,“这是你儿子?”
“嗯。”
“麻烦让他放手。”
“他没妈妈八个月了。”
“??”
“你长得跟他妈很像。”
俞轻染感觉到自己微抽的嘴角:“所以呢?”
“你可以当他的妈妈吗?”
砰——
父子俩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两秒后,互相看对方一眼。
“爹地,你这样说,会吓到妈咪的!”小司燃苦口婆心地说道。
厉苍莚望着眼前的门:“你直接叫她妈咪,也吓到了她了。”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那怎么办呀?妈咪都把门给锁上了,我们也进不去。”
“敲门。”
“敲门?”
厉苍莚抬手开始敲门:“俞小姐,我们今天突然过来,确实冒犯了,也希望你能出来接受我们的道歉。”
房内一片安静。
厉苍莚继续敲:“俞小姐,麻烦你开一下门可以吗?”
要是按照以前的厉苍莚,他连门都不会敲,最多敲两下,如果不开门,他都会耐烦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礼貌”地敲门。
厉苍莚继续敲:“俞小姐,是我们不对,我们真诚向你道歉,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真诚向你道歉好不好?”
小司燃也踮起脚尖脆生生地喊道:“要不就今天吧?妈咪,爹地就今天请你吃饭表达歉意吧?”
屋内还是安静如鸡,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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