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不像以前那样给朕意见了。”云楷再迟钝也察觉到荣臻近半年来对自己所提的事只倾听,不再做主导。
起初他还言语暗示荣臻,但都没引起对方注意。为此,他还闹过好几次情绪。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问个清楚。
“楷儿今天实行冠礼了吧。”荣臻摆完棋盘上最后一颗棋子,抬头望向云楷。虽然每天都会相见,但荣臻似乎很久没好好看过云楷,发现他长大了好多。她看着对方眼眸里的较真,知道这孩子为了自己不给他意见的事憋了许久,迟早要问个原因,前几次他的抱怨都被自己刻意忽视了。
云楷听荣臻这样说,哪能不懂她的意思。他思考过原因,不亚于那几种老生常谈。他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可是向来不拘泥世俗的荣臻为什么会在意这些?
“我完成了冠礼,我长大了,但也需要听取别人的意见。”
“当然,你需要听取被人的意见。正如我曾经教你,倾听文武百官的声音,做出正确的判断。”
“与他们比起来,我更需要你的声音。”云楷站到荣臻面前,俯下身与她平视。荣臻的眼眸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波动。
“我不可以。”荣臻没有犹豫的拒绝了。虽然云楷把朝野的事和她说看似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可以是夫妻之间的内事。事情顺利解决,那是皇帝的功劳,一旦有事发生,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他们荣家。荣臻断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家人,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只想在故乡好好养老。
太平盛世与动荡时期不同,动荡时期需要人才,所以群雄逐鹿。太平盛世则不同,她需要韬光养晦,让别人忽视她的存在。她若在这越了界限,就有人拿这把柄对付荣家,皇帝年轻,真被群臣逼迫,他根本应付不了。何况皇太后都移居后宫了,她更不能再对朝野有所干涉。这已经不是云楷小时候她教他做人这么简单了:“后宫不干涉朝政,楷儿应该明白。何况明日皇太后也会退居后宫,朝政就要靠你自己主持大局。”
“就因为我长大了。”
“是的,楷儿长大了。”
云楷看着荣臻,突然想起成亲后的第一天早朝。荣臻起的比他还早,把他哄坐在床上然后给睡眼朦胧的他穿衣服,待他真正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穿戴了差不多了,而荣臻只是披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正俯下身给他扣扣子。她洁白的脖颈在他面前微微晃动,云楷的心竟一阵悸动,酥麻与疼痛纠缠,他突然低头亲了荣臻的面颊。
那是年少的初次心动,有暮然的觉醒,有欢喜,有感动,是后来见到再多女子都不曾有过的感觉。这之后的五年,云楷在不知觉的岁月中已经长得比荣臻高了,再也不是那个只到她胸前乳臭未干的孩子了。
云楷突然抱起荣臻走向床榻:“既然朕长大了,今天我们就圆房。”
荣臻微微愣了下,有点意外,倒也没有反抗。
做为皇后,荣臻是云楷唯一的妻子,也是他最早该拥有的女人。但云楷那时尚且年少,对男欢女爱没有实质的概念,荣臻也不是在帝都长大的孩子,不懂闺房秘事,所以圆房的事情一直拖到了现在。
许是大部分时间,云楷都流连在荣臻这。他们相处的时候,云楷连锦娘都不要在房间伺候,只要荣臻一人陪着。他以前天不怕地不怕,脾气上来有时候皇太后都压不住。也该一物降一物,自荣臻以实力折服云楷后,他就开始虚心听她讲为人为君的道理,荣臻还教他如何识人说话,为何要待人谦虚,处事谨慎,又以黑白棋喻战争,引导他对事物的思考。
云楷开始逐渐知道自己从前是多么愚蠢,他学会约束自己,虽然过程坎坷,但控制好了情感加上他天资聪慧,这五年来已是和当初判若两人。
云楷每次在荣臻身边都感到莫名安心,虽然秉性上被对方知根知底本不是好事,但也正因如此他在荣臻面前可以完全放任自己不必伪装。白日朝野的上奏,皇祖母的期许,以及不知安着何心的臣子种种问题都消化在荣臻的怀抱里。
云楷喜欢在荣臻这里过夜,黑暗中荣臻拥抱的温暖是真实的,放松的身体和平稳的呼吸是真实的。每日醒来,见到荣臻依旧是这样抱着他,内心就是被填满的充实。
此刻,云楷从心里生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欲望。他以男人的身体丈夫的身份把荣臻压在身下,第一次占据了主动。他的皇后不像其他妃子那样娇媚动人,皮肤也不如别的妃子光滑,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很多,摸起来并不舒服,但他却比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要愉悦和兴奋。
是因为面对的人是荣臻吧,这个仿佛什么都知道又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女人。明明每天都会相见,明明离的那么近,却仍然不断令他感到好奇与惊叹。
云楷的内心甚至在颤抖,他亲吻荣臻的唇,攻略她的城池,就像荣臻曾经教他的那些知识和道理一般。他步步扎实,想做到完美,在他心里,这场欢爱更像一种征服,但他的皇后在他身下被压制,也只是比平日微微弱势了点。她的低呤在喉间消散,那微张的双唇亦不会在他情绪顶端时喊他的名字。
她一点都不讨好,她看着他,即使在黑暗中,即使今日的夜晚没有月光照进屋子,那过分清醒的目光依旧精准的审视着他,让他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于是云楷略过荣臻的视线,像每次黑暗中他们彼此相拥那般把她搂进怀里,继续放纵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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