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这一声,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下一秒,葛洲刚入口的粥如数喷了出来,呛的弯着腰一顿猛咳。
裴尧见状调侃,“打不打脸?”
葛洲咳的厉害,没接立即话,半晌,走进厨房收拾完自己身上的狼藉后才探头说道,“俗话说的好,事不可做太尽,话不可说太满,古人诚不欺我,”
葛洲话落,聂昭和纪卓从外走了进来。
两人表情都挺释然,不像下午来的那群人明知道只是演戏走个过场还刻意表现得十分伤怀。
纪卓走到沙发旁,踢了踢歪在沙发里的裴尧,“让让。”
裴尧不动,“这么大个地方,你就非得坐这儿?”
纪卓挑眉,侧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曲惜。
曲惜接收到视线,刚准备起身让地方,裴尧倏地起身,扣住纪卓的手腕将人拉着坐下。
纪卓,“这么大个地方,我也不是非得坐这儿。”
裴尧咬牙切齿,“少废话。”
曲惜当初‘喜欢’纪卓那件事,裴尧至今记忆犹新。
哪怕后来知道只是个误会,裴尧每次看到纪卓也觉得心里不得劲。
纪卓身子往后倚,像是看出裴尧的想法,低声开口,“还记着曲总喜欢我那事?”
裴尧蔑笑,“她喜欢你?你是昨晚没睡醒?还是今晚睡太早?”
纪卓轻笑,敞开双手搭在身后的靠背扶手上,慢悠悠地道,“这男人啊,最怕自欺欺人。”
裴尧,“……”
纪卓和裴尧在这边打嘴仗,聂昭轻车熟路的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
裴尧看他一眼,瞧出他神情不对劲,问纪卓,“老聂怎么了?”
纪卓搭在沙发靠背扶手上的手轻敲,“周三爷去世了。”
纪卓话毕,裴尧一声‘卧槽’坐起身,“真的假的?”
纪卓嗤笑,“不然你以为我们俩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裴尧‘啧’了一声,“老周家今天祖坟冒青烟啊!”
该死的都死了。
裴尧这话意味深长,纪卓低笑没接话。
两人正聊着,周易从二楼走了下来。
看到周易,纪卓起身上前,从兜里掏出烟盒敲出一根烟递给他。
周易没接,压着纪卓的手推回,“抽了一下午。”
见周易拒绝,纪卓也没强求,把烟叼在自己嘴前低头点燃,“周三爷没了。”
周易撩眼皮,“嗯?”
纪卓说,“前阵子就不行了,老聂没管,昨晚咽气了。”
说罢,纪卓顿了顿又讥笑着补了句,“咽气时间跟你们家那位差不多。”
周易冷笑,“结伴走的?”
纪卓,“这话我可不敢乱说。”
都是折腾了一天滴水未进。
纪卓跟周易闲聊了几句,就开始招呼张姐说饿了。
张姐跟纪卓不熟,但是见过,知道他是周易的朋友,笑着回话,“早准备好了,马上开饭。”
张姐说完,开始忙忙碌碌把菜端上桌。
这顿饭吃的格外消停。
除了吃饭声,任何声音都没有。
饭后,裴尧和秦储等人早早找了间客房休息,剩下周易和聂昭站在院子里抽烟。
两人今天四舍五入也算是同病相怜。
一根烟抽完,周易率先开口,“人死了,还恨吗?”
聂昭嘲弄,“你呢?人死了,还恨吗?”
周易没接话,两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白城有白城的习俗,人死后必须得至少三天以上才能举办葬礼。
吴婕葬礼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葬礼结束,周易双手抄兜跟姜迎揶揄,“都说人死了之后活着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是在哄鬼。”
姜迎,“人死如灯灭,我们在哄的其实是那些活着的人。”
彼时,聂昭这边也刚刚举办完葬礼。
聂昭搀扶着聂母,一滴眼泪没流。
聂母倒是真心流了两滴眼泪,拍着聂昭的手说,“人都没了,你就别恨了,妈不是让你原谅他,是不想你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
聂昭低头应‘嗯’,面无表情。
聂母哽咽,“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
聂昭淡淡接话,“再说。”
两个月后。
姜迎刚怀孕五个月,肚子却比一般孕妇要大的多。
之前穿的衣服基本都不能再穿了,全部置办了新的。
中午,姜迎吃过午饭后坐在投影仪前看胎教科,周易坐在她对面盯着她小腹看了会儿,担忧道,“老婆,我们要不要去检查下?”
姜迎专注看胎教,闻言抬眸,“嗯?”
周易,“我觉得你刚刚五个月,这个肚子……”
周易不敢直接说,怕姜迎多想。
相比周易的焦急,姜迎则要淡定的很,拿了一颗草莓喂进嘴里,垂眸扫了眼自己隆起的肚子道,“确实有点大。”
周易轻挑眉梢,“检查检查?”
姜迎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下午?”
得到姜迎的首肯,周易道了句‘行’,起身打电话联系裴文轩。
裴文轩和苏颖最近在家里忙活自家那位小祖宗,根本没时间来看望姜迎,听到周易的描述,裴文轩顿了顿问,“迎迎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周易想了想实话实说,“没有,除了饿的比较快食量大涨外,没什么不适。”
裴文轩,“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完,裴文轩给了周易一个电话号码,“我给你微信上发了一个电话号码,你去了之后找这位魏医生,她在彩超室,让她帮忙看看。”
周易,“谢谢小姨夫。”
裴文轩,“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周易沉声笑,“行。”
切断电话,周易走回到姜迎身边坐下,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说,“都联系好了,下午直接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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