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从白到紫,走路直晃,被杜晟半扶着勉强往上爬。
越到高处,这种症状越强烈。
杜晟想到夏韵之前的症状,有点担心她半路会晕过去。
“休息一会儿?”
“不用。”
她声音沙哑,是那种干涩的哑。
她和杜晟没有水源,即便是口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人不吃饭能坚持一顿时间,但人不喝水,连一段时间都坚持不了。
来时的路没觉得有多遥远,可回去的路像是长了一倍。
夏韵跌跌撞撞的往上走,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沙漠高山的风很大,脚印被风一吹就散了。
夏韵站在山顶,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路,有点颓废的坐在沙地上,朝杜晟伸出手。
“什么?”
“那根烟,”夏韵说,“你一直都没有给我。”
杜晟显然也想起了那根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的烟,他看着夏韵,说:“抽烟会口渴。”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夏韵烦躁的攘了一把沙子,风从东南往西北吹,沙子没扔出多远,半空中被风吹回来。
夏韵迷了眼,站那不动了。
杜晟回过头,被她幼稚的举动逗笑了。
“累了?”
“废话。”
夏韵揉着眼睛,手腕被攥住,一股力道扯着她抬起头。
视线碰撞,距离不足五厘米。
杜晟盯着她的眼睛,说:“别动。”
夏韵果然就老老实实不动了,她看着杜晟的眼睛,突然发现他睫毛竟然还挺卷。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晟,眼皮被掀开,紧接着是有点痒的一股小风。
“还有吗?”
夏韵眼睛往远处看,眨了眨:“没了。”
杜晟退开一步,点头。
“继续。”
下山的路比上来的路快很多,夏韵勉强吃了两粒药。
红景天在有些时候,确实比氧气还好用的多。
耐用,持久。
天黑下来前,夏韵和杜晟重新回到那个小镇上。
客栈老板很意外这两人再次出现,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别提多养眼了。
“两位没回去?”
“住店。”
“一楼还是二楼?”
“二楼。”
夏韵点头,说:“给我一杯豆奶。”
“两杯。”
夏韵:“……”
见过霸道总裁喝豆奶,住土房子吗?
毫无违和感。
这里的环境比大山要好太多,夏韵回卧室洗了个澡,躺在床单上呼呼大睡。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在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头发被压住几缕,夏韵动了动身,头皮被拽的生疼。
她转头,见杜晟躺在旁边的枕头上,正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
“杜晟。”
男人睁开眼,有一瞬的朦胧感。
他从睡着到醒着,最后到清醒的状态,过程只需要大概十秒左右的时间。
“怎么了?”
他嗓子有点哑,随着翻身的动作,被子落到胸肌的位置。
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露出胸肌和腹肌的线条与轮廓。
夏韵伸手,戳两下。
杜晟眼色一暗,似试探似警告的往夏韵那边动了动身。
夏韵却在这个时候收了手,若无其事的光着脚下地。
身后传来嗤笑声,带着点嘲讽的意思。
夏韵回头,问:“你笑什么?”
“夏韵,”杜晟说,“是不是每次你遇到害怕的事,都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所以,这就是把上chuang说的这么有哲学性的理由吗?
夏韵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一个,简单的刷了牙洗了脸,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
客栈老板在吧台算账,计算器报音加减乘除最后归零。
有人吃饭也不消停,坐在位置上喊:“老板,昨天挣了多少钱啊?”
“五百。”
“不能吧?”那人咬着筷子,说:“这么多人,就五百?”
客栈老板也不生气,这架势他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知道怎么应对这些人。
“就五百。”
那人以为老板会跟他辩论几句,没想到这家客栈的老板道行高啊,一句话就给敷衍过去了,讪笑着把头低下了。
夏韵动了动脖子,骨节咔吧咔吧的响。
老板抬头,笑了:“睡得好吗?”
“挺好的。”
“吃点东西吧,马上就没有了。”
夏韵扫了眼,这家店的生意确实还不错。吃早饭的人大概就有三十多,一天五百确实不太现实。
有哪个生意人愿意把自己的盈利告诉给外人,问这问题的人纯粹是个傻子。
那傻子看到有美女,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疼,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朝着夏韵的方向吹了声口哨。
夏韵往他的方向走,那傻子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结果夏韵走到他身边,径直走过去。
最角落的桌子,还有几个空位。
傻子笑容凝固在脸上,低声骂了句什么。
“你在骂一句。”
那傻子没想到夏韵脑后也长了耳朵,连忙陪着笑:“哪能呢,我从来不骂美女。”
油嘴滑舌,装腔作势,被这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夏韵吃过早饭,就准备去镇上看看。
她送给那户女主人的衣服挺多,自己没剩下几件,正是缺物资的时候。
刚巧杜晟这个时候下了楼,与夏韵脚前脚后。
她走出去没多远,就被杜晟追上了。
“怎么不叫我?”
“没事儿。”
杜晟抿唇,跟在她身边。
夏韵走进一家服装店,都是卖藏服的,花花绿绿的色彩很鲜艳。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杜晟第一次陪女人逛街。
虽然这种环境,与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夏韵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好看的款式。
她把目光对准了靠在门上,始终打量着她的小姑娘问:“就这些?”
那姑娘是个藏族姑娘,皮肤黝黑,显得那双眼睛还挺明亮。
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还有几件,颜色太淡了。”
夏韵点头,说:“那正好。”
小姑娘于是带着夏韵去了后院,院里拴着一条大黄狗,眼睛凶悍,正冲外面的人呲牙。
“桑玛,坐下!”
大黄狗摇摇尾巴,听话的蹲下了。
小姑娘回头,对夏韵说:“你别怕,桑玛其实不咬人。”
夏韵看着那条大黄狗,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姑娘的话可信度为零。
她跟着小姑娘到了后院的一间仓房,这里似乎长期没人打扫,有一股霉味。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看着夏韵,说:“你别介意。”
夏韵摇头,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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