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暖的神情略一怔愣,并不答我,而是唤人来将我带了回去。
他究竟是怎么从皇宫中出来,又是怎样知道我会遇刺,又恰好,这样如天神般降临地救我于水火中的……
一切的困惑几欲将我本就混沌的脑袋挤得炸裂。
他端坐在我的床前,即便是思念早已泛滥成灾,心中明知他早已失明,我仍旧不敢同他对视。
我从来是一个怯懦的人。
“怎么?终于惹得皇后痛下杀手了?”他勾起讥诮的笑意,“虞赤樨,你真是失败!”
我愕然,脑袋轰然炸开,头痛欲裂,开始耳鸣起来。
楚风暖说得不错,我失败得一塌糊涂。
那些证据一一呈现在我的跟前时,我再不能不相信,此次刺杀,便是我的生母,这大楚的国母一手安排的。
此时,楚风暖为我请来的大夫正替我处理肩胛骨处的箭伤。
分明该是蚀骨的痛意,却被心底的寒意尽数掩盖住。
我果真成为了点鸢口中所说的弃子。
“可你呢?”我终于止不住那些日夜折磨我的猜测,辩驳道,“你楚家死于我虞氏皇族手中,可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同我父皇合作,楚风暖,这便是你教予我的所谓仁义吗?”
不暇思索,楚风暖已然接道:“若非是皇后设计,我楚家满门忠烈,何至于尸骨无存?虞赤樨,是你将我逼回来的,那么,这后果,你便得承受着。”
他说,是我逼着他回来的。
这确乎实在无法反驳。可楚风暖,你怎么就不能问问我原因呢?
像是赌气般,数月来的委曲如同洪水,悉数溃于这本不结识的堤口,管顾不得蚀骨入心的疼痛,我推开了那位老大夫,想要从此处逃脱。
楚风暖带来的人却将我死死按压住。
“楚风暖,楚家是我亲手所毁,你既要报仇,何不杀了我解恨?”
咄咄逼人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虞赤樨,你的性命我不白救,楚家的清白,系于你一人身上。楚家冤屈一日不得昭雪,你的性命就还是我的。”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我竟然忘了,楚家蒙冤,楚风暖怎么可能会放弃洗刷冤屈的机会?
只要用我的身份大做文章,母后势必会失去一切,可徐家,却仍能够撇得干净,何况,狡兔死,走狗烹,父皇平定海内,从来不是善茬,他怎么就能笃定了父皇会饶过他?
我想不明白,为何楚风暖要糊涂至此。
难道,对我的恨意,就比一切都还要重要?
我被楚风暖囚禁着,无法得知外界到底是怎样的变化。
这实在是计划之外。
我本来可以顺利回朝,凭借我所筹谋的,自然一定能扳倒徐家,又使得楚风暖成功抽身而退。
可母后等待不及,对我大失所望,已决心斩草除根,而楚风暖又与父皇有所图谋,背着我达成了某个交易。
如今看来,他们合作,是针对母后无疑。
我实在不敢想象,母后在宫中到底面对着什么,还有点鸢,她受了重伤,结果又如何?
我必须得逃出去,赶在父皇动手之前。
当夜,我便趁势挟持了楚风暖,迫使那些人为我备下回京的马匹。
从未有一刻,我是那样地急切想要回到那座牢笼里。
才刚入城,我便被帝京的变化所骇住。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