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是你，就不行
闻鹤年的样子很凶，陈糯看着，也终于老实下来，抓着他领带的手也缓缓松开。
闻鹤年直接将车门甩上，自己上了驾驶位。
一路上，陈糯倒也安静的很。
闻鹤年原本还以为她是睡着了，但是在将车子停下之后才发现，她趴在那里竟是……哭了。
闻鹤年顿时紧张了，“你哭什么？”
陈糯没有回答，只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闻鹤年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说话！”
“你……别凶我。”陈糯的眼泪掉的更加凶了。
闻鹤年一愣，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就要抱她的时候，陈糯却是说道，“你以前有没有这样抱过别人？”
闻鹤年不知道她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只紧皱眉头看她。
陈糯看着，却觉得他是默认了。
“抱过是吗？谁？是和陶先生一起的那个女人是吗？她是不是很好看？肯定比我好看吧？”
“没有。”闻鹤年终于说道，咬牙切齿的。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让她喝酒，更不能让她和陶境燃一起！
听见闻鹤年的话，陈糯的眼睛顿时亮了，立即看向他，“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
绕来绕去，到底还是这个问题。
闻鹤年将她从车里拉出来，抱着一步步的往前走。
“样子像你不行，感觉像你不行，不是你，就不行。”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陈糯却听的很清楚，在听见他这句话后，她也终于放心了一样，闭上眼睛睡觉。
在她的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
闻鹤年看了很久，突然说道，“陈糯，等你知道全部的我之后，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每一次她在别人面前维护自己的时候，闻鹤年都会觉得安心，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担忧和难过。
担忧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时，会怎么样。
难过是，他无法将自己的过去抹掉，也无法否认那些事情存在过。
——陈糯醒过来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好像要炸裂开一样的疼痛。
她用力的揉了揉，昨天晚上的一幕幕顿时浮现在了眼前。
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似乎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
她的脸色顿时变成一片苍白，猛地转头。
她还是在公寓的房间里，但是很显然，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闻鹤年去公司了？
陈糯还没来得及出去确认时，房门先一步被打开。
闻鹤年正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她，“醒了？”
陈糯知道自己犯了错，连看他都不敢，只低着头，“我……我昨天晚上好像喝多了。”“好像？”
陈糯立即抬起头来，“我下次不会了，真的！”
闻鹤年看了她许久，转身，“出来吃点东西吧。”
陈糯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发愣。
他居然……没有生气？
陈糯顿了顿后，这才跟在了他的身后。
客厅的茶几上又摊开的好几份文件还有笔记本，很显然，在陈糯醒之前，他就一直在客厅工作。
“其实……你不用在这里照顾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陈糯的话说完，眼前的脚步一停，但是很快的，他转头，“怎么，你不想见到我？”
“当然不是！”闻鹤年抿了一下嘴唇，还想要说什么时，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直接走到阳台接电话。
陈糯自己坐下来盛了粥，一口一口的吃着。
闻鹤年很快回来了，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走吧，跟我去公司。”
“但是我还没有……”
陈糯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陈糯的身体不由一僵，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道，“我……我可以自己走！”
此时正是大中午，公寓附近还是有不少的人在走动，面对他们的目光，陈糯的脸直接红了起来！
“闻鹤年……”
“闭嘴。”他的声音有些阴沉，陈糯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不动了。
他将她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后，又帮她扣好了安全带。
陈糯觉得这段时间他完全是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孩子一样。
恨不得……随身带着。
尽管陈糯也喜欢跟他一起，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
他似乎很有目的性的将自己和他以外的世界，隔绝开了。
到了公司后，闻鹤年原本还准备抱着陈糯上去的，陈糯被他吓了一跳，“不用，我自己上去！”
话说着，她直接自己下了车。
闻鹤年也没有坚持，却是从后面上来，将她的手握住！紧紧的。
大厅有不少的员工，在看见他们进来时，倒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只恭敬的鞠躬打招呼。
陈糯全程低着头，耳根到脸颊的位置，都是通红的一片。
电梯到达顶层后，闻鹤年直接去了会客室，陈糯就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和往常一样，看新闻，或者是画画，打发时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陈糯就要睡着了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苏乾和。
在看见上面的名字时，陈糯的身体不由一僵，一会儿后，才缓缓接起，“喂？”
“在哪儿呢？”
他的声音十分明媚。“我……”
“我中午约了薛宣一起吃饭，你也来吧！她也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一听说你回来却一直没有联系她，正气的不行呢！”
陈糯的眉头皱起，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会客室的方向。
那不过也才几秒钟的时间，苏乾和却好像看见了她的反应一样，说道，“怎么，你现在跟朋友一起吃个饭都需要征得闻鹤年的同意吗？还是说，你不想要见我们？”
“当然不是！”
陈糯的话刚刚说完，那边的人顿时笑了出来，“嗯，那就好，那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早点过来哦！”
也不等陈糯回答，苏乾和直接将电话挂断。
陈糯握着手机，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那边的会客室。终于，她还是站了起来。
“陈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看见她，安可立即上前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陈糯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好像被随时盯着的感觉。
她抿了抿嘴唇，“我有事情，想要出去一趟。”
她的话说完，安可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但是很快的，她笑，“陈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办。”
陈糯摇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了，很快回来。”
话说完，她抬脚就要走，安可却很快挡在她的面前，“那……陈小姐我先去告诉闻总一声，不知道陈小姐出去是……”
安可的笑容，已经勉强到了极点。陈糯知道，要是让闻鹤年知道自己去见苏乾和的话，肯定会生气，眼睛转了一圈，“我就是去跟薛宣见个面，很快就回来了。”
“薛小姐是吗？我跟闻总说一声。”
安可转身就走。
陈糯没有办法，只能站在那里等着。
很快的，安可回来，脸上带着笑，“闻总同意了，但是他吩咐，让我送陈小姐过去，陈小姐，这边请！”
安可的话表达的很清楚。
如果不让她送，陈糯可能是……去不成了。
——
陈糯很快到达苏乾和说的地址，在安可要跟着她下车的时候，陈糯忍不住了，低声说道，“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但是闻总说……”安可的眉头皱了起来，却很快对上陈糯的眼睛。
那到了嘴边的话，慢慢的咽了回去。
“好，那陈小姐你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我就在这儿等你。”
“不用等我，我等一下自己回去。”
“但是闻总说……”
“你们闻总这是多大的疑心啊，难不成怕我把人拐走不成？”
一道声音传来，手臂顺带着，将陈糯搂入怀中。
此时A市已经步入秋天，陈糯身上穿着长袖衬衣都觉得冷，薛宣却可以穿个背心，那纤细的手臂白晃晃的。
看见她，安可立即低头打招呼，“薛小姐。”“你就回去吧，告诉你们闻总，我肯定平安的将人送回去。”
话说着，薛宣拉着陈糯就往餐厅里面走。
安可终于没有再跟着。
薛宣往后看了一眼后，轻轻的哼了一声，“闻总可真够夸张的，将你当做什么了？随时需要照看的宠物？”
陈糯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薛宣的眼睛微微眯起，“怎么，你不大乐意看见我是吧？”
“当然不是！”
“不是？”薛宣将手松开，“你这小没良心的，姐姐对你掏心掏肺，你倒是走的干干净净，连个电话都没有！要不是有人跟我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陈糯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释，但是越是着急，越是什么都说不出。
薛宣看着，笑了出来，“行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要是真生气的话，怎么可能出来跟你吃饭？”
看着薛宣那样子，陈糯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薛宣拉着她直接在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坐吧，我们先点菜。”
陈糯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苏乾和。
薛宣眼睛看着菜单，却将陈糯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里，说道，“他还要一会儿才过来呢，没事，我们先吃。”
“哦。”
陈糯低下头来。
薛宣看了她一眼，“当年他还去华盛顿找了你，你知道吗？”陈糯的心骤然一紧，看向她。
薛宣一边潇洒的在菜单上划着，一边说道，“因为你自从走了之后就没有任何的消息，他生怕你在国外出了什么事情，就直接跑去了，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我为什么要拦着他？”薛宣将手上划好的菜单递给服务生，悠闲的喝了口茶，“而且，我也拦不住。”
陈糯紧抿着嘴唇。
薛宣看了看她，“当然了，你现在可以和闻总重修旧好，我也挺开心的，我知道感动不是爱情，他做这么多，你不喜欢什么用都没有，所以我也从来都不劝你，反正也不是你逼着他对你好的，他做什么，跟你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
薛宣还是和以前一样，潇潇洒洒，仿佛什么事情，她都不必放在心上。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听说了吗？苏小姐，要和杨云展订婚了。”
薛宣的话，让陈糯猛地抬起头来！
从她那震惊的反应薛宣可以知道，她不知道。
薛宣笑了一声，“你也没想到吧？这两年茂业的发展一年不如一年，苏氏同样也是如此，虽然在A市都是几十年的大企业，但是在一些竞争上，远远不及H.Y这些新兴企业。”
“现在，他们两家决定联手，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薛宣说的很冷静，分析的也十分的到位，但是陈糯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苏锦妍……会同意吗？”
陈糯的话，让薛宣的眉头向上挑了一下。“这个，她说不上同意不同意吧？”
她的话，让陈糯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薛宣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你可能还不是很清楚苏总的性格，他一向都是独断的，苏锦妍是他的女儿，他想要让她结婚，苏锦妍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陈糯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你这样严肃做什么？”薛宣轻轻的笑了一声，“这不是挺好的吗？省的她一直在你们的眼前瞎转悠，也算是清静了。”
薛宣的话刚刚说完，一道声音传来，“什么清静了？”
那声音，让薛宣的脸色不由微微变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换上了笑容，“苏公子，你来啦？”
苏乾和直接在两人的对面坐下，“我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外套拿在手上，还难得的打了领带。
薛宣自然也注意到了，说道，“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是去哪儿了？”
“开了个会，听一群糟老头子说了两个小时，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苏乾和的话说着，揉了揉耳朵，这才看向陈糯，“我还以为你刚刚说的支支吾吾的，怕是出不来了呢。”
他看向她的时候，脸上还是盈盈的笑容。
陈糯却很快垂下眼睛，“我……吃了饭就回去。”
苏乾和笑了一声，没搭话。
薛宣在旁边看着，随即说道，“听说你姐姐要结婚了？”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苏乾和脸上很快恢复了笑容，说道，“这消息还没放出去呢，你就知道了？”
“那是，也不看我每天都在什么地方转悠。”薛宣哼了一声，“所以，是真的了？”
“嗯。”
苏乾和回答的很是敷衍。
“杨云展之前跟你玩的不是挺好的吗？这也算是好事一桩。”
薛宣的话说完，苏乾和轻轻的笑了出来，“跟我玩的好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突然的这一句，薛宣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陈糯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苏乾和很快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吃饭吧！”
正好那个时候，菜也上来了，他直接开吃。
陈糯刚刚在家吃了不少粥，此时也不饿，只慢慢的嚼着。薛宣看了她几眼，“对了，我来跟你打听一件事情。”
“嗯？”
“听说，闻鹤年要去莫盛了，这是真的吗？”
陈糯一愣。
“其实莫盛会做出这个决定，我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闻鹤年的身份摆在那里，大家就应该有大家的风范，但是闻鹤年会同意，我觉得挺奇怪的。”
“有什么好奇怪的。”苏乾和的声音平静，“莫盛是什么地方？H.Y的发展再好，也比不上莫盛的一半。”
“你这大少爷没有在商场打拼过就是不一样，你以为闻鹤年到了莫盛，他们能给他多少的权利？肯定比不上他在H.Y的时候，而且肯定会遭受人的排挤，他在H.Y顺风顺水的，干嘛要答应？”
薛宣的话说着，眼睛看向陈糯。
陈糯对这件事情，是完全不知道的。
此时对上薛宣的话，她也是一脸的茫然。
薛宣看着，顿时明白了，“看来，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
苏乾和也看了她一眼，“你真不知道？”
陈糯很快低头，“这些……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是关系到你们的未来不是吗？”苏乾和将筷子放下，“如果到后面，他真的融入不了莫盛，不是两头空？”
陈糯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我相信他。”
“相信……”
苏乾和笑了笑，“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一无所有的话……”“劳烦你挂心了！”
冷漠的声音传来。
陈糯的身体一震，猛地抬头时，却发现闻鹤年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脸上是一片阴鸷。
陈糯立即站了起来！
苏乾和扬了一下眉头，“哟，闻总，我们这才坐下多长的时间？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找人，至于吗？”
“别人或许不至于，但是对你，至于！”
闻鹤年的话说着，拉着陈糯就要走！
“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如坐下吃个饭吧！”苏乾和只重新拿起筷子，说道，“你不吃，陈糯也还要吃呢！”
“我……”
陈糯正想要说自己吃饱了，闻鹤年在看了她一眼后，倒还真的坐了下来！两人位的卡座，薛宣自然不敢跟他们一起挤，直接自己收拾碗筷，坐在了苏乾和的身边。
服务员立即拿了碗筷放在闻鹤年的面前。
他却没动。
“怎么，不合闻总的胃口？”苏乾和立即将菜单递给他，“来，你自己点。”
“不用了。”
闻鹤年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陈糯坐在那里，面对眼前的场景，显然有些反应无能。
别说她，就是薛宣都有些头皮发麻，拿着筷子半晌愣是不敢动。
最后，她只慢慢的将筷子放下。
“闻总，今天是我约的陈糯，你别生气。”
闻鹤年没说话，只径直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陈糯看了看他，将筷子拿起，给他夹了菜。闻鹤年顿了一下后，将那菜直接放入了骨碟中，看都不看。
陈糯确定，他这是生气了。
苏乾和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陈糯，你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对闻总的口味，你还不清楚呢？”
“这跟你有关系吗？”
陈糯还没回答，闻鹤年已经先说道，眼睛看着他，“与其每天操心着别人的事情，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家的公司！”
闻鹤年的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了。
苏乾和的笑容也在那瞬间僵住。
“所以，这段时间银行的事情，是你做的？”
他的声音冷硬。
闻鹤年冷笑了一声，没回答。但是那样子，也算是默认了。
苏乾和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来，将他的衣领一把揪住！
“闻鹤年！”
“你干什么？”薛宣的脸色顿时变了，伸手想要阻止，却被苏乾和一把推开！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还在想着是哪个阴险小人呢，没想到居然是我们的闻总！”
苏乾和的手紧紧的抓着闻鹤年的衣领，手背上都是暴起的青筋，声音更是咬牙切齿的！
陈糯立即上前，“放开！苏乾和，你将他放开！”
“陈糯，你到现在还维护着他呢？你以为他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他过去……”
苏乾和的话还没说完，闻鹤年突然将他的手抓住，然后反手，给了他一个拳头！他的动作很快，苏乾和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后，“哗啦”一声，扯落了旁边餐桌的桌布，上面的东西全部落在了地上！
陈糯瞪大了眼睛，正要冲上去时，闻鹤年却将她的手抓住，拽着就走！
苏乾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告诉你闻鹤年，长在阴沟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阳光，你不配！”
闻鹤年的脚步一顿，却更加用力的抓紧了陈糯的手，拖着她上车！
苏乾和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
薛宣就站在旁边看着，“苏乾和，你疯了？”
他的嘴角已经有鲜血蔓延出来，苏乾和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扶着椅子慢慢的站起，“要疯的人，应该是闻鹤年吧？”话说着，他看向薛宣，“你说的没错，我姐姐是要和杨云展结婚了，前提是，她得先从医院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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