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沉寂了许久的刺痛再次袭来,莫皑忍不住皱了皱半边脸。
祁逾明见了,眼神更为冷戾,"现在知道疼了!莫皑,你是猪吗?不知道躲着点?上次是手,这次是脸,下次是什么?知道危险还一个劲地往上凑,人家要你的脑袋你是不是也能洗干净脖子凑上去。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他语气不善,表情酷冷中透着嫌弃。
奇怪的是,莫皑并不觉得此时的祁逾明可怕。她怔怔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抽的觉得自己从祁逾明身上汲取到了一丝关怀的温暖。
横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
恍惚间,那个之前在"甩掉地球酒吧"全副武装的神秘黑影人和眼前祁逾明的身形重合在一起。
脑海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成形。
可她没急着说出来,只是将其压在心底。
祁逾明见她长时间不说话,微微皱着眉头在她左脸上按了一下,"莫皑,你是脸疼,连带着舌头也废了吗?"
"我今天回了一趟家……"开了个头,莫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难道要她跟祁逾明说,她父亲听说了他和宫若水的事十分生气,还以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她好好抓牢他。
估计她要真这么说了,祁逾明就更有耻笑她的借口。
"所以。你这一巴掌是莫坤阳打的?"
莫皑"嗯"了一声。
祁逾明说:"莫皑,你是猪吗?要不要我提醒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到了祁家,你背后就是整个祁家,你让别人扇你耳光,你把祁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莫皑愣住。他的意思是祁家会是她的后盾?
"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怂样!再有人扇你耳光,就给我狠狠打回去,谁都一样!要是不能,"祁逾明凤眸一瞪,"我弄死你!"
"记得上次在茶室扇……"他似是想不起夏晓珊的名字,最后只说:"人的感觉吗?给我狠狠打回去,听见没有!"
莫皑点了点头。
她也不是只会任人欺负。
她也会亮出尖牙利爪。
只是有时候无伤大雅,能忍就忍了,她的忍也不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她是真的没往心里去。
祁逾明还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他放开莫皑,掏出来看了一眼。
莫皑也没有窥探他隐私的意思,只是祁逾明拿着手机时刚好与她视线齐平。
她眼神随意一瞥就很清晰地看到了"若水"两个字,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似乎酸,闷。
祁逾明去阳台上接通。
这时的祁逾明,就像一个情窦初开怕被人窥破心事的少年。
莫皑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进了浴室。洗了一把脸,出来时找出药膏照着化妆镜抹。
很疼,稍稍碰一下便恨不得跳脚,眉心也忍不住一跳再跳。
可她愣是一声没吭。
隔天是周末。
莫皑起来后刚到锦生房里,就有佣人来敲门,说是祁震让她带着锦生下去茶室。
莫皑应了一声,客客气气地送走佣人后,回身走到锦生身旁,摸了摸他的头,"看来爷爷已经准备好要教你了。小锦,你准备好了吗?"
锦生呆呆痴痴地重重点了下头。嘴巴不正常地张着,仿佛做这个动作十分吃力。
他说:"喜欢……爷爷。他喜欢,妈妈。"
莫皑一怔,旋即心头骤然涌出一股欣喜,她刚才跟锦生说话时也没想过要锦生答复她。
没想到,锦生不仅答复她了,还跟她说:我喜欢爷爷,因为爷爷喜欢妈妈。
她有一个以妈妈喜怒哀乐为喜怒哀乐的孝顺儿子,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猝不及防的惊喜,让莫皑忍不住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即便走出房门,脸上的笑容也没消失。
推开茶室时,祁震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打趣道:"一大早就这么开心,是买彩票中了吗?"
莫皑笑着回道:"爸,身为你的儿媳妇,我还需要去买彩票吗?"
祁震哈哈笑了起来,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他抬起双手,"小锦,过来爷爷这里。"
锦生放开了莫皑的手,迈开小短腿朝着祁震走了过去。
祁震双手伸在他咯吱窝下,抱锦生坐在他腿上,"你不是喜欢画画吗?爷爷就收罗了全世界的著名画作。现在,我们从达芬奇开始讲……"
他刚说了一句话,忽然有佣人敲了敲门。
在祁震说了一句"进来"后,门被推开,露出徐管家敦厚板正的脸,"老爷,亲家来了。"
莫皑站在门边,听闻这话,全身一僵。
祁震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吩咐徐管家把莫坤阳带进来。
莫坤阳进到茶室以后,看见莫皑在,腮帮子绷了绷,却也没对莫皑发作,转向祁震时,立即狗腿地笑道:"亲家公,最近怎么样啊?"
祁震威严赫赫地坐在蒲团上,"老样子。"
莫坤阳在祁震对面坐下,"本来之前就想来拜访亲家公,只是想着你今天才抽得出空。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祁震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莫坤阳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怎么不见逾明这孩子?我今天来这,主要还是跟他有关系。"
祁震看向一旁侍立的徐管家,"去把大少爷叫下来吧。"
徐管家躬身说了个"是",退了出去。过了十五分钟,徐管家才再次出现,一板一眼地说:"已经通知大少爷了。"
只是通知,却没说祁逾明的答复。
但聪明人都知道,祁逾明来的可能性很小。
祁震重新教锦生,面前的茶几上放着知名画作《蒙娜丽莎的微笑》,虽然是仿制品,却与罗浮宫里的真迹一般无二。
莫坤阳被晾在一旁,面色看着十分尴尬,想发作却发作不得,脸上谄媚的笑开始僵硬。
两个小时后,祁逾明依旧没来。莫皑从站着到坐着,壶中茶冲淡了又换。
祁震性质始终不减,不时因为锦生超凡的悟性和天赋逗得哈哈大笑。
莫坤阳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整张脸黑沉得可怕。
终于,他有些坐不住了,重新挂上谄媚虚伪疲惫的笑,"亲家公,你看你能不能再催一下逾明?"
祁震头也不抬地说:"没用的,我那儿子要是不想来,你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用。"
莫坤阳咬牙道:"其实,这件事跟亲家公说也是一样的。"
祁震眉皱起,"你没看我正忙着呢嘛?正事你先去找我的秘书聊聊,至于私事,要是不急,改天吧。"
改天!也不说是什么时候?
莫坤阳窝了一肚子火,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烧,却又不敢发作,最终咬了咬牙,厚着老脸开了口:
"前几天,逾明和宫若水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不是说阻止逾明交朋友。男人吗,有几个红颜知己很正常。只是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闹得满城皆知终归不好。你看你能不能提醒逾明说一下?"
"另外,我女儿没有嫁进祁家之前,那也是顶呱呱的学霸,跟逾明也算得上是绝配。"
莫皑在旁静静听着,只想知道莫坤阳为什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在祁震听了这话带着打趣意味瞟了她一眼之后,更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可她不想跟莫坤阳说话,便压抑下了打断他的冲动。
"都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一家嫁女儿时,不是搞得热热闹闹,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的架势。可我家小皑嫁给逾明时,什么仪式也没有。你看啊,亲家,我是想着,让小皑和逾明补办一个婚礼什么的,让世人都知道她是祁家的少奶奶。这样,也许就能堵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莫坤阳打了一个很精细的算盘。
自认为祁逾明和莫皑举办仪式后,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莫皑是祁家的少奶奶。到时候祁家迫于舆论压力,必定不敢轻易将莫皑扫地出门。
而且,宫若水是个名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大众广泛关注。她要是插足介入别人的婚姻,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三。
现今这个社会,人们对小三的态度零容忍,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宫若水淹死。所以,他笃定,宫若水要是还想要介入祁逾明和莫皑的婚姻,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莫皑听了,忽地瞪大了眼睛。
祁震教锦生的动作一停,旋即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该这样办。"
莫坤阳得了祁震的允诺,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那我回去后,立马挑个黄道吉日。"
祁震沉吟着点了点头。
建议被采纳,莫坤阳更是来劲。"到那时,小皑前一天晚上还是得搬到家里去住,逾明第二天去我家接。他双腿不方便,可以不用下车,然后载着小皑到酒店举办婚礼……"
说实话,莫皑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
洁白无瑕,充满梦幻色彩。
她和祁逾明相携着走过红地毯,她会笑得十分灿烂……
可这样的画面,不该是她去肖想的。
祁逾明怎么可能会答应和她举办仪式?
她最后得到的,不过是再一次的羞辱。
想到这里,莫皑忽然出声,"不可以。"
祁震和莫坤阳都扭过头来看她。
莫坤阳显然是不满自己被打断,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他当场就皱着眉头训斥莫皑,他不敢对祁震犯浑,对莫皑却从不留情面。
祁震却不像他那么怒气冲冲,虽然面庞严肃,威严赫赫,但是比起莫坤阳慈祥了许多,"说说你的理由。"
他这么说了,莫坤阳也只能压抑着怒火,脸色阴沉地听莫皑要怎么说。
莫皑暗暗深呼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茶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
门板重重往墙上撞,发出砰的一声响。
久久不见人影的祁逾明出现在了门口。
他脸部轮廓刚硬分明,凤眸锐利冰冷,左眼眼角下那点米粒大小的疤给他增添了一股莫名的诱惑。
"听说有人找我。"薄唇开启,音色毫无温度。
他压迫力极强地推着轮椅进来,霎时,室内三个成年人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锦生自顾看蒙娜丽莎的微笑,仿佛并未被影响。
莫坤阳心神一凛,额上瞬间浸出了冷汗,结结巴巴道:"逾……逾明,我刚才与你父亲商议……想要帮你和小皑办一场轰动全城的婚礼。"
祁逾明冷笑了一声,随后凤眸如剑一般刺向莫坤阳,冷冰冰道:"莫坤阳,我的事,谁给你的胆子插手!"
莫坤阳被噎住。
祁逾明继续说:"一场轰动全城的婚礼?还要我亲自去迎接?你女儿……"
那双凤眸嗖地射向莫皑。
莫皑的的心狠狠一颤,立即僵硬了脊背。
随后,听他讥讽开口,"她有那个命吗!"
一字一顿,宣判落下,祁逾明说得咬牙切齿。
莫皑瞬间如赘冰窖,明明早就有预感。心还是在瞬间落进万丈深渊。她全身冰冷僵硬,脸上苍白如纸。
祁逾明重新看向莫坤阳,"老东西,人最主要的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莫坤阳心神震颤,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祁逾明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之前不是还听你特别嚣张,现在怎么怂了?前段时间不是还说你是我岳父,我必须得听你的?……老东西,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的肉那么老了。我可瞧不上眼。"
莫坤阳身体抖若筛糠。
"滚!"祁逾明似是对他极为嫌恶,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是脏了眼睛,瞥开视线看向落地窗外。
莫坤阳如蒙大赦,不敢久留,急匆匆地连招呼都不跟祁震打,便溜之大吉了。
茶室里只剩下锦生"呀呀呀呀……嚯嚯嚯……"十分怪异但听着很欢乐的声音,以及炉子上茶壶呼呼响,滚沸的水顶盖子的噗噗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许久,祁震开了口,"你真是好狂妄的口气。"
祁逾明整理着袖口,满不在乎的语气,"好说,都是祁董事长的功劳。"
祁震威严的面皮子抖了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祁逾明继续发扬他的毒舌,"所以,祁董事长,如果你还是当年那个水平,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了。"
祁震面皮子又抖了抖。
祁逾明似乎是在故意膈应祁震,说完这句,便推着轮椅离开。
经过莫皑身边时,一脸压抑的怒气,却没看她一眼。
他一离开。仿佛带走了沉闷与压抑。
……
自那天以后,祁逾明整整一个星期未曾跟莫皑说过一句话。
莫皑不明白,明明她只是想好心成全他和宫若水,为什么到了最后都成了她的不是。
明明是他和宫若水走得太近,让他们的婚姻在别人眼中岌岌可危,也是他毒舌地讥讽她没那个命承受婚礼仪式。
为什么到最后,他却像是那个受了顶天委屈的人?
难道他不想跟宫若水双宿双栖?那他为什么不想?
莫皑有心想问问。
可每次遇上祁逾明,都见他冷着一张脸,莫皑便失去了跟他讲话的欲望。
这日中午,曲燕婉买了一件旗袍,叫来莫皑帮着看看上身效果怎么样?
自从莫坤阳打了莫皑那天起,莫皑和曲燕婉的关系便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曲燕婉满心想要笼络莫皑,让莫皑为她所用,认为那天以后,该是让莫皑对她更为感恩戴德,对莫皑就越发亲切。
而莫皑看穿了她的心思,却隐藏得极深,和曲燕婉表面逢迎,实际上却是处处提防。
曲燕婉穿好之后,站在穿衣镜前左右摇摆腰肢,最后双手揪着胸下面点的布料,"这里有点松……小莫你觉得怎么样?"
莫皑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唐煜尘发来的短信。
时隔两个多星期,唐煜尘再次发来了消息。
这次,却让莫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唐煜尘:莫莫,每当我生病受伤的时候就格外想念你。
莫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急问他: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严重吗?你在哪?
恐慌在瞬间侵袭了莫皑的脑神经,就像蚕吞噬桑叶那般。
莫皑慌得六神无主,想去找唐煜尘,看看他好不好,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他?
曲燕婉注意到她的紧张担忧,停下动作,问她,"你怎么了?"
莫皑一脸凝重加惶急,"对不起,小妈,我有事,先走了。"
之后,她便推了门出来。
一出门,她就恢复了镇定,不急不缓地往五楼走。
回到房间,莫皑又收到了第二条唐煜尘发来的信息:放心。我没什么大事,只是爆破时手臂被一块玻璃划到,在医院里做过缝合手术后,现在已经出院了。你要来的话,我在凌雅大酒店3307号房间等你。
紧跟着,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会来吗?
他的语气,带着祈求。
莫皑有些犹豫。
唐煜尘现在是大明星,而她也是有夫之妇,要是她去了,怕是会牵扯出很多麻烦。
唐煜尘又发来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人也变脆弱的缘故,我现在感觉心里有些空,想你,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手机在这时又响了一声,是微博推送消息。大意是两个小时以前,唐煜尘拍戏受伤,牵动了千万粉丝的心。
莫皑点开来看了,里面有一个视频。
视频中,唐煜尘穿着白衬衫和吊带西装裤,手臂仿佛是刚从鲜血里泡过的一般,触目惊心。
他睡在一个担架上,有人护送他上了救护车,旁边有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在破口大骂:"爆破师!爆破师呢?给老子滚出来!"
之后一把揪住一个发福严重的男人衣领。"你特么脑子被屎塞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看着人跑出安全地带再爆破!你干嘛呢!脑子里屎太多连眼睛也遭殃了?!"
立即冲上几个人把这个男人拉开,远了还能看见这个男人双目凶狠如野狼似的瞪着爆破师。
最后救护车要关门时,他三步并两步,健步如飞跃上了救护车,跟吊了威亚飞檐走壁的大侠似的。
旁边被吓得哭得十分厉害的女演员和粉丝看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哭泣。
莫皑也瞪大了眼睛,不是假的!
跟她聊天的那人,真是唐煜尘?!
唐煜尘,真的受伤了?!
她原以为。隔着手机屏幕跟她聊天的人,是曲燕婉特意安排的。
毕竟学校之计不成,曲燕婉始终耿耿于怀,那晚从摄像头里看到的也是祁闵攸跟曲燕婉说,夏晓珊在古城看到莫皑失魂落魄的模样。
如果他们有心想原因,必不难想到去调查莫皑的过去,她和唐煜尘的这段感情不可能查不到。
之后,在这个号码第一次打来电话时,电话里只有一声异常的呼吸。后来,他发短信告诉莫皑说他是唐煜尘。
莫皑虽然高兴,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打电话得知是空号,莫皑心中便开始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直到那日在天净沙中餐馆,唐煜尘发来了他在剧组睡着的照片,才稍稍打消了莫皑的疑虑。
可她心中还有怀疑,直到今天……
原来,手机那边真的是唐煜尘!
莫皑心里存着愧疚,立马回了一个:我马上来
之后,匆匆收拾了一些东西。视线触及到抽屉里的防狼喷雾时,手一顿,还是将它迅速装进了包里。
出门前,也不忘去锦生房间。再交代了几句专门照顾锦生的佣人,匆匆赶到凌雅大酒店,进了电梯后,由于下车跑得太急,她额上浸出了汗,呼吸也微微急促。
不过,没多久她便平复下了呼吸。
电梯四壁光滑如镜,泛着鎏金灿灿的光芒,莫皑看着电梯壁上倒映出来的影子,心绪纷乱。
心脏突突直跳。
电梯停在33层时,迈出电梯时,莫皑脚步竟有些踌躇。
弯唇莞尔,这情绪大概就是近乡情怯了。
电梯小姐嘴角挂着优雅得体的笑提醒她,"小姐,33楼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一咬牙走了出来。
往右侧再走几步,就是楼梯和楼廊尽头的窗户。
莫皑往左手边走。
走廊上灯光如火,明灿灿的十分耀眼。
酒店装修十分豪华,走道上铺陈着地毯。
脚陷下去,落地无声。
两分钟左右,她站在3307号房间外头。
敲了敲门,门并没关严实。
莫皑握住门把手,稍稍推开一点缝。
里面灯光有些暗,窗帘也被拉严实,窗帘布厚重得透不出一点光芒。
莫皑莫名有些慌,试探性地问道:"煜尘,我是莫皑。我来了,你在吗?"
过了三秒,才有人答她,"莫莫,你来了吗~"
声音有些虚弱,但莫皑还是听出了这就是唐煜尘的声音。
唐煜尘又说:"我头有些晕,大概是伤口感染发烧了,你能进来帮帮我吗?"
听他这么说,莫皑不再犹豫,打开玄关处的灯,走了进去。
走过玄关,再走过浴室,眼前豁然开朗时,却是--空无一人!
莫皑心一惊,即便她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上当了。
几乎是在瞬间,她就反应了过来,想要退出去。
可终究来不及了。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里骤然冲出一个人,扬起胳膊在她后脖子上重重一砍。
莫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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