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人越来越多了,柔妃总算是在一群人的依仗之下出来了,柔妃的手在应蝶的手中,本来温和的眸子此刻冷冷的盯着玉潇和琴嫔两个人,最近皇上连她的宫门都没进去一次,根本就忘了自己这个人的样子,怕是日后自己也跟琴嫔一样了。
好在哥哥在朝堂中的地位还足以让摄政王和齐王担忧,所以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保留着柔妃的目的,柔妃跟应蝶说:“你瞧瞧,这才几天啊,这大摇大摆的就到千月亭来了,你看看这边的人看琴嫔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啊!”
是啊,一个失宠多年的人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是以这么得宠的姿态,一转身就抱住了皇后娘娘的大腿,她们只怕自己没有这个福气呢。要说这人呢,时运来了还真是挡都挡不住。
柔妃心想着:有了琴嫔的前车之鉴只怕抱住皇后大腿的人会越来越多,但是她始终都想不透,琴嫔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没有任何权势地位怎么皇后就看上她了呢?完全无迹可寻,难道,只是随随便便的跟琴嫔看对眼了?
皇后还不至于这么无厘头吧?
柔妃说:“真好看啊!当年,本宫初入宫的时候,也在千月亭给皇上弹琵琶,皇上说,本宫的嗓子真好听,比他额娘的嗓子还好听,所以啊,在皇上的心里,听到我的声音就好像是听到了额娘的声音一样,本宫以为皇上这辈子都会喜欢听本宫的声音呢。”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柔妃觉得上一次皇上来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结果看了敬事房的本子才知道,在皇上大婚的三天前是皇上最后一次来了。
应蝶抓着柔妃的手,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手冷冷的,赶紧让身后的人去添一个暖炉过来,应蝶抓着柔妃的手说:“娘娘啊,您别这样,您可不能认输!当初您是怎么想的?只要皇后不在了,您不依然是这个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嘛?皇后只是皇后而已!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柔妃最后看了皇后跟琴嫔一眼:“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吧,回去吧,在这里站着,太冷了。”
见柔妃的人都回去了,玉潇说:“休息一会儿吧,你弹琴太好听了,多的是人喜欢听,你看看这附近的人,他们看你的眼神都是羡慕的都是嫉妒的。”
停下手来,琴嫔身边的小鱼赶紧递上去手炉和茶杯,琴嫔淡粉色的唇勾了起来,声音夹杂了冷意说:“是,他们是羡慕和嫉妒,但是他们羡慕嫉妒的是臣妾能抱住皇后娘娘您的大腿,绝对不是因为我本人。”
玉潇说;“你看得到是通透,我以为自我欺骗才会舒服的。”
琴嫔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骗来骗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什么都得不到,我只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中,实际上还是什么都没有,皇后娘娘您说,我这一辈子能得到什么呢?宠爱?有过了。荣耀,有过了。我什么都有了,却什么都没有。”
听魏嬷嬷说,琴嫔的长淑宫里就好像是个冷宫的样子,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起来还不如他们的房间里摆设温馨,之前琴嫔得宠时候皇上赏赐的东西,琴嫔也不爱用就都摆起来了,金银首饰也不喜欢带。
玉潇看着舍琴头上就带着一根简单的簪子,一条细碎的流苏。
见皇后看自己,琴嫔不好意思的说:“皇后娘娘看什么呢?我脸上头上有什么吗?”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她才要看。
玉潇说:“后宫妃位多悬,我会记得跟皇上讲升你的位分,你既然是嫔妃就不能太朴素,你看看那些贵人们头上戴的都比你要好看,首饰也不是没有,都带起来,好好的打扮自己。”
嗯了一声,琴嫔的确是没有什么心思打扮自己,可是日后总要出现在皇后的身边还是得打扮的,总不能丢了皇后和皇上的脸。琴嫔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说:“这个簪子是我入宫之前一个男子送的,我不喜欢他,但是他很喜欢我。”
那人天天都来听琴嫔弹琴,每天都来,只远远的看上一眼,有了钱呢就包下一个包间单独听琴嫔弹琴,这簪子是他能送的出手最珍贵的礼物了,当时没遇到皇上也没有进宫的机遇,琴嫔想着就这样一个男人,喜欢自己爱自己,也蛮好的,他说要帮自己赎身,要带她走。
虽然琴嫔不喜欢他,却也相信了,想着能有一天离开这里。结果她要入宫了,那个男人来青楼看着自己哭,哭了好半天,琴嫔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他把这个簪送给她,然后就转身走了。
到最后一刻,琴嫔也没爱过那个男人,可却记住了这个男人。
玉潇就好像听故事一样,问了句:“然后呢,你既然带着他送你的东西,就说明入宫之后你还是有了他的消息。”
琴嫔点头。
她的确是有那男人的消息,听说他最后靠着家里的给的钱当了个小官,当官之后他就变了,完全没有当初对着自己哭的时候那种青涩的样子,听说这个男人为人张扬,还总是大言不惭,家中女人很多,外面也有不少,就关是在她之前的青楼也有不少相好的。
玉潇问:“你之前看出来他是这样的男人了吗?你觉得愧疚?你觉得这个男人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被玉潇的话问住了,琴嫔蹙眉点点头:“当初的确是这样想的,可后来我才发现,若是一个人变坏了,那就只剩说明这个人本身就是坏的,一个本性好的人是绝对不会变成那样的,后来也就不愧疚了,但是带着这个簪子已经成了习惯,也就不摘下来。”
有些心酸,琴嫔看透了人间百态的样子,也是后来琴嫔才知道,那男人在追求自己的时候家中就有未婚妻的,只是因为她不喜欢也从未过问,才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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