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季乔也没走，佟晨当然也没走，他们两个人都留下来了。
佟羽就这么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两个人守着她。
如果她现在醒过来，她就会发现，之前佟晨对她的虚情假意到现在竟然都成真的了。
不过她的麻药效力还不会这么早就结束，所以她还是要继续躺着。
其实在这个加护病房里根本不能有家属逗留，不过季乔是个例外，毕竟他也是医生，但佟晨在这就显得很多余。
佟晨和季乔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两个人也都不说话。
佟晨觉得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还回头看了看季乔，但季乔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佟羽，就这么默默守着佟羽，一个字都不说，她只能继续一个人呆着。
呆了还不到半个小时，佟晨就受不了了。
她主动和季乔提出要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季乔也没什么反应，他根本不想搭理佟晨，佟晨又很尴尬地出去了。
病房里的气氛实在太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佟晨刚才就看到佟羽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
如果不是病床旁边的仪器还在工作，上面显示着佟羽的生命迹象，不然她甚至以为佟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佟晨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还是她流产之后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竟然这么近。
佟晨在医院走廊里站着，无所事事。
她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想回家，又没有其他地方能去，想来想去也就只能留在这。
杨姗姗知道佟羽手术结束了，她放下手里的工作想去看看热闹，她还没到佟羽的病房，就在附近看到了佟晨。
她对佟晨有些印象。
之前佟晨在医院里闹事儿的时候，她也看到了。
那一次佟晨在医院大厅里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事，到现在还都是她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杨姗姗好奇地过去跟佟晨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是病人家属？”
佟晨点头：“是。”
佟晨对杨姗姗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了，就是看着杨姗姗穿着的白大褂，知道杨姗姗是医院的一个护士。
“里面的病人是你的……”
“哦，是我的妹妹。”佟晨特意强调了一下，“是我的亲妹妹。”
“哦，这样啊。我知道里面的那位是季乔医生的妻子，之前一直没看到她的其他家人，还以为她没有别的家人了呢。”
佟晨的笑容有些僵硬。
“呃……我之前有些忙，一直没时间过来。”
“原来如此。”杨姗姗也没说什么。
佟晨又想了想，觉得这个护士有点眼熟。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
杨姗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说佟晨的记性还真是够“好”的。
之前她们明明还一起谈论过佟羽的事，可是她现在全都忘了。
不过佟晨还在思考。
就在杨姗姗要走之前，佟晨才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季乔的那个……你喜欢季乔对吧？”
杨姗姗只是笑了笑。
佟晨撇嘴：“我们之前见过，你直接说就好了，还说什么，一直没看到佟羽的其他家人……我们之间就认识了，你现在说没看到？”
“哦，抱歉，我的记性不太好。”
“彼此彼此。”
“不过我觉得我们不认识也挺好的。”杨姗姗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前见过面的事，你应该没和佟羽还有季乔说吧？”
佟晨想了想摇头。
“那就好了。我觉得我们之前见过面的这件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佟羽。你看，佟羽现在才刚做完手术，我喜欢季乔她是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这个亲姐姐和我混在一起，她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
“呵，你放心，我也不是大嘴巴，我知道什么不能说。”
佟晨看了看周围，小声问杨姗姗：“你有时间吗？”
“怎么？”
“我能和你谈谈吗？”
“我现在还要工作，不过中午可以。”
于是佟晨约了杨姗姗中午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天。
佟晨想发展杨姗姗做她的朋友，杨姗姗是医院里的护士，而且她觉得杨姗姗也不太一般，要是能和杨姗姗做朋友，也算是扩充了她的一条人脉。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
张任作为辛鑫的律师，基本上已经放弃为辛鑫辩解什么了。
他甚至想退出这个案子。
“我觉得你还是别退出了。”苏芃说。
其实退出不退出无所谓，但是张任对自己的这个职业一直都很负责，如果他没有退出，那他就得尽心尽力地位自己的当事人说话，他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哎呀，我知道，你不就是承受不了失败么？”苏芃拍了拍张任的肩膀，同情地说，“其实想想也是。你之前从来都没有输过，可是这一次你要是不退出，那你肯定会输，这么想的话，你肯定是想退出啊。”
“……”
张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唉，其实说到底啊，你就是怕输，对吧？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都是老同学了，我还是了解你的。”
张任的嘴角微微抽搐。
“不过你说你好歹是个男人，就输这么一次怎么了？嗯？你说怎么了？”苏芃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去劝张任，“你看我，我不是也输过嘛。作为律师，没有过输的经历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偶尔碰上强劲的对手，或是自己的当事人实在是太菜了……那就算是输了也可以理解，真的不会在你的律师生涯中写上特别难看的一笔，你就放心吧。”
张任没说话。
“我跟你说，如果你退出了，当然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你想啊，如果你在这个时候退出，他们不是还可以再去找别人么？你好说话，你也能理解佟羽，但是其他人未必能理解啊。你现在不是心疼佟羽吗？那你就得帮她。如果你想帮她，那你就不能退出。”
苏芃把事情分析的很清楚，但是张任却越听越乱。
“如果是我，只要能帮助到佟羽，就算我输了又怎么样呢？”苏芃开始用激将法，“好到你也是个男人，你之前还喜欢过佟羽不是吗？当然了，佟羽已经和我那个哥们结婚了，你想也不用想，但是面对你曾经暗恋过的对象，你真的能做到视而不见？真的不想帮她一把吗？你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拯救她的人，你快想想吧。”
张任的脑子越是听苏芃的话就越乱。
“你说……你那个朋友，他靠得住吗？”
“谁？”
“就是佟羽的丈夫。”
“哦，你说的是季乔啊。他是我朋友，他当然靠得住。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他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很厉害的一声，年纪轻轻就当了主任医生，这可是很不容易的。就是这样一个高精尖优秀人才，他的身边有一群女人围着他转，但是他从来没有和哪个女人不清不楚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感情经历非常单纯，我甚至有一段时间还以为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是他现在突然就结婚了，可见他对佟羽的感情有多深。佟羽是一个能让季乔瞬间就想结婚的人，让季乔马上就有了归宿，这样的女人对季乔而言，简直就是拯救他的天使。所以我相信，季乔对佟羽用心良苦，他肯定会对佟羽好的。”
苏芃大概知道张任问这个问题的意义。
张任这是想向他打听一下季乔和佟羽的感情，如果觉得他们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那这个哥们很有可能就打算去横插一脚。
一边是自己的同学、好友、合作伙伴，另一边是自己的同学、好友、发小，两个人和他的关系都很不错，他可不希望这两位打起来。
“说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佟羽喜欢的是季乔，不是你。你要是真的喜欢佟羽，那你就应该支持她，让她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说放手也是一种深爱吗？”
张任长叹了一声：“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我偏偏就是那个要放手的人？”
“这还用问吗？你晚了啊。人家是先认识的，虽然感情没有先来后到，但是在人家已经结婚的情况下，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你在这样就不合适了。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要慎重提醒你，你是个律师，你之前也帮人打过离婚官司，小三、劈腿都是很难有好下场的，你何必要毁了你的名声，还有人家的幸福呢？破坏别人的感情，那可是非常可耻的行为。”
要说苏芃确实很讲义气，他为了帮朋友……当然，他是想一次性帮助两个朋友，反正他现在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过好在现在张任确实是动摇了，这一点让他很欣慰。
他觉得自己的规劝应该还算有用，张任也不是那种任性的人……好坏肯定还是能分的清楚的。
“哎呀，你现在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你还会认识其他人的，慢慢来，着什么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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