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大半夜,到家里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睡了两个多小时的尧天真五点半钟又被闹钟震醒,起来后就准备做早餐了。每天起早做早餐是尧天真的例行功课。媳妇以前每天都是要睡到快上班之前的半小时才会起床的,两年前媳妇因单位改制裁员下了岗,每天就睡到中午要等到尧天真下班回家弄好饭菜后才起床。尧天真当初认识媳妇时是被她的美貌深深地吸引住的,沉醉于其中而不能自拨,待婚后却又被她的懒惰与跋扈弄得心烦。曾想着离婚算了,可把离婚报告交到政治处后局领导找他谈话了。那时的公安民警离婚要单位签署意见后街道办事处才会办理的。局领导说了,你现在刚提为副科长,要注意政治影响啊,不能当了领导干部就变成陈世美吧?组织上不同意你离啊,咋办?只得将就过呗。后来尧天真为了想离婚多次提出辞去副科长职务,局里都不理睬,原因是怕曾经当过市局副局长的尧天真的父亲责怪。辞职辞不掉,离婚也离不了,这十来年这尧天真也够辛苦的了,不过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心里也就感受到不小的安慰了。
今天尧天真走进厨房时却看到媳妇已经在那里忙碌开了。媳妇说:“你再去休息一下吧,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肯定还没有休息好。早餐我已经快做好了,待会我叫儿子起床。”
媳妇这么早就起床了,起来后还弄上了早餐,虽然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尧天真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的意外。
他默默地回到卧室,重新把闹钟调好了后又躺到床上去了。暖和的被窝并没有再把他送入睡梦,一会他还得将儿子送到学校,在儿子没有进入校园之前他总是不放心的。
事实上,尧天真的媳妇已经不是他的媳妇了,在三个月前,尧天真与媳妇就离了婚。
如果套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已经被人们用滥了的溢美之辞来对应尧天真的媳妇的话,可以说就象写文章跑题了,离题万里不说至少也离题千里。平时将时间都消耗在美容中心健身房这类地方的她本身就是一个美人坯子,四十出头的人了却依然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平素娇滴滴水灵灵的她只在一副糟老头模样的尧天真面前才会尽显骄横跋扈。
当然,“糟老头”这一称谓是近几年她才给尧天真安上的,以前她对尧天真的称谓是“窝囊废”。那时她经常对尧天真说的是:“你真是个窝囊废啊,你看你的同学,当了派出所长后多吃得开,那么宽的住房都买上了,装修得还那么豪华,你这一辈子哪时候才能够赶得上他呀?说是当上科长了,也不过就是个副的,还搞的什么技术工作,谁会来求你?你就不能要老头子想办法帮你挪一挪地方吗?不是我说你,你真是个十足的窝囊废!”
那时尧天真的父亲还是市局副局长,尧天真媳妇在尧天真面前称公公为老头子,称婆婆为老太婆,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就随儿子叫爷爷奶奶,从没喊过爸爸妈妈。
后来尧天真那个当派出所长的同学因受贿被判刑后她就没再拿尧天真与那人对比了,但窝囊废的称谓却仍然经常挂在她的嘴上。
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认为相对于依然靓丽无比的自己来说,糟老头的称谓更适合于尧天真,于是她对尧天真的称谓也就与时俱进了。她说:“瞧你这个样子,窝窝囊囊一辈子,钱没有多拿回家一分,却还要经常倒贴时间到单位上去,女人的美貌是要钱来养的,我去美容去健身都要花费,你有钱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糟老头!”
也就是这两年她经常到一个什么美容健身中心去,让她得以孽生了一段畸形的恋情。
一切都象一部电视连续剧。当一个年轻英俊的帅小伙走进了这家美容健身中心,当她口渴了他将一瓶瓶饮料递到她手中,当她流汗了他将毛巾递到她手上,当她口渴了他将一瓶瓶饮料喂进她嘴里,当她流汗了他用毛巾将她面部、颈项的汗珠仔细地擦拭干净,于是,年龄小她十多岁的他也就水到渠成地对她进行了由上而下的关怀了。
也许是他胸前那一簇黑茸茸痒酥酥的毛拴住了她,反正尧天真没有,尧天真连胡须都没几根,那一簇黑茸茸痒酥酥的毛使她的娇滴滴水灵灵发挥得淋漓尽致痛快酣畅,她甚至想到也许就是因为尧天真没有那一簇黑茸茸痒酥酥的胸毛,所以这一辈子注定就窝窝囊囊的。
一切都象一部电视连续剧。除了一箱衣物,除了她买断工龄而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其他什么都没带走。他默默地看着她离开,去意已定,任何形式的挽留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切又都象一部电视连续剧。当房东来向她讨要房租时,她才知道这套房屋并非他的财产,而卷走她两万多元私房钱的他也不会再次出现。
于是,身心疲惫而容颜尚未憔悴的她又回到了这里。
尧天真默默地接纳了她。
尧天真一直有这么一个认识,破碎的家庭于孩子的成长是不利的。
儿子已醒事,对母亲的作为很是反感,言语多有不敬,但尧天真有一天放了一个纪录妇女分娩过程的科教片光碟与儿子一起观看后,儿子也就渐渐地在主动消除与母亲的隔阂。
后来儿子给父亲说了:“书上说的,要善待迷途的羔羊。”
“也许,迷途的羔羊真的回来了吧?”尧天真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光,已经没有睡意了。
闹钟再次响起,尧天真赶紧起来,该送儿子到学校去了。
尧天真将儿子送到学校后就往单位走。儿子的学校距自己的单位坐公共汽车有三站路,每天送儿子到学校后时间都还早,尧天真都是步行到单位去上班,今天一路上感觉困意一阵阵袭来,心想着得在办公室再眯上一会才行。
办公室里,张川行、鄢仁正在准备出勘现场的工具。
看到尧天真进来,张川行对尧天真说:“翠堤花园发生一起盗窃案,江大队长要我们迅速赶去勘查,并且指名要你必须去。”
尧天真听了后没有说话。他从办公室内拿了一张毛巾走到水池处,用凉水将头浇了个透彻,擦干后回来对张川行和鄢仁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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