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要回江淮了,你可要小心啊。我这话只和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
小姑娘神神秘秘的,萧烨有些好笑,心里的气也散去了一些。
“好,你说,我保证不和爹爹娘亲说。”
萧灼拍了拍胸口,虽然还是有点犹豫,但是她认为大哥和他们是同盟,于是鼓了鼓勇气,小声道:“我和二哥在外面遇见一个人,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人,我们怀疑那是娘亲年轻时候暗恋的人。虽然娘亲已经有这么好的爹爹和我们了,但是万一呢!”
“我听说一个人的初恋最是难忘,大哥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不要让那个人靠近爹爹和娘亲!尤其是娘亲。”
萧烨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弹了弹她的脑门,引来小姑娘哎呦一声不满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的小脑瓜子在想什么?怎么长的漂亮就是娘亲的初恋了?那位小公子冤不冤枉?被爹爹听见还不揍你。”
萧烨只当小姑娘胡思乱想,看见一个好看的人就当假想敌了,谁知萧灼涨红了脸,急道:“我没有胡说!”
“是真的大哥!我在娘亲的小书房看见他的画像了,娘亲还和他说话,可温柔可温柔了,我从来没有见到娘亲那种模样!”
萧灼没办法描述当时她的震撼和恐慌,她不知道那种近乎卑微的温柔其实是小心翼翼,她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娘亲要被画上的人抢走了。
她怕大哥不信,急急地想解释,却见萧烨一下子变了脸。
“灼儿,你再说一遍!他什么模样?出现在哪里?现在又在哪儿?”
萧烨几乎失态,一把捏住萧灼细瘦的肩膀,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激动和焦急。
她一下子愣住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灼儿?灼儿?”
萧烨有些焦急地呼唤声把她的神智拉回来,她有些呐呐,“就,就在东城主府后门,他穿着一身白衣,帮侍卫把我们送到府衙了,后来......后来就不知道了。”
萧烨一把松开她,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喊道:“影卫!去府衙和东城主府,务必要把人给我找到。”
几道疾风掠过,大堂内的气息一下子减少了许多。
“小灼,你跟我去书房一趟。”
萧烨说着就大步走向书房的方向,脚步略显凌乱,主人混乱的心绪暴露无遗。
萧灼压着自己心底的不安跟到了书房,却见一向整齐有序的书房有些凌乱,萧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很着急,翻乱了东西也来不及收拾。
她愣愣了好久,就见自家大哥终于翻出一卷画轴,轻轻展开一幅画。
紫色麒麟袍,老玉梅树,公子如玉,拈花轻笑。
同样的画,萧烨这里也有一副。
只不过这幅是仿的,林栖那边那副才是真迹,传闻中画师倪万山为公子祁做的九张画像之一,世上唯一流传的公子祁的画像。
面前的萧灼却并不知道,她只是看着画像上的人,再一次惊叹。
“小灼,你确定吗?你看看这幅画,是不是这个人?”萧烨追问道。
萧灼点点头,声音有些细细的,“没错,是他。”
抓着画轴的手剧烈一抖,这幅画像差点摔落下来,萧烨慢慢把它卷好,封在画筒里。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脱力一般,坐在贵妃椅上,轻轻抵住额头,苦笑一声,“终于......又错过了。”
“大哥。”萧灼忍不住瞪大那双漂亮的眼睛,无措道:“他到底是谁啊?”
她却没有注意到,她微微瞪大眸子的样子,眼角微微上挑,和画像上的那个人越发像。
那双眼睛,一模一样的漂亮,仿佛满天星河都坠了下去。
萧烨看了看妹妹,唇瓣微动,还是叹了一声,“你别告诉你二哥。”
......
银装素裹,白雪弥漫的冰城。
大雪封了路,无数想要入城的人被堵在了城门不远处,几个穿着衙役服的人大汗淋漓,不停地挖雪,不少百姓也拿着自家的锄头镐子加入了进来。
众志成城,但是直到天幕渐渐暗下来,他们也没能挖动被冰雪封住的路。
“大家!今天就到这里了,天色晚了会有兽族出没,为了安全大家还是赶紧回家吧!要进城的人先等一等,去城外的客栈住一两晚,明天我们再看看这雪会不会化。”
一个看上去是头领的魁梧汉子摘下了自己脸上厚厚的围巾,甩了甩自己头上的水,但是没多久就被冷了个哆嗦,头发上结了一些碎冰。
他的脸上被勒出了几道痕,手上已经被磨出了水泡,厚厚的老茧都被磨开了,绑在手上的布条褐色中又被染上了几分黑红。
大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即一哄而散,就是本来要入城的人心里格外不舒服,嘀嘀咕咕地咒骂着极北冰原的鬼天气,一边马不停蹄往客栈跑去。
这么多人,要是都住在客栈,绝对是不够的啊,晚去了就只能想办法借宿在民宅了,说不定还得露宿街头。
要是真住在街头,冻死都比被袭击快。
大家溜得像兔子,在快速流动的人流中,两个走得慢慢悠悠像是饭后散步的身影就显得格外明显。
衙役大哥迷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以为他们是外地人不知道规矩,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两位兄弟,你们还是快点去抢客栈的房间吧,去晚了就没有了。到时候借宿民房可不太方便,这附近不太平,百姓的防备心比较强。”
那个比较矮一点的身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顶带了一顶帽子,毛茸茸的,身上的灰鼠皮大氅价值不菲,脸上还裹着厚厚的灰色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低垂着的。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走得慢慢吞吞的,行走间偶尔露出脖子上的白色绒毛,细软地随着风动摇摆。
是兔绒,比羊毛贵一点,真的是有钱人啊。
衙役大哥看看自己单薄的衣裳,无奈笑了一声。
倒是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子回过头来,扯下脸上的黑色围巾,笑眯眯的,“谢谢大哥提醒,不过我们已经订好房间了,所以不怕。他是因为怕冷,不想在外面说话,还请大哥见谅。”
衙役大哥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人的好颜色,尤其是眉心一点红痣,为那人添了几分妖魅,像是从山上走下来的摄魂妖。
“哦哦,是这样啊。”
他下意识应了一声,就见那人对他点点头,然后扯着同伴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渐渐走远了。
落在雪上的两串脚印也很快就被风雪埋没,他身后的人忍不住道:“这人真好看,看着像是哪里来的贵公子,怎么会到我们这种地方来?”
“莫管闲事!”衙役大哥呵斥了他一声,捡起东西走远了。
那一边的风墨拉着走得格外慢的南宫玥到了客栈,客栈已经人满为患,老板和小二不停地解释已经没有房间了,还是有人不断要求给他们一个地方住,哪怕住在大堂里也行。
他带着南宫玥直接上楼,躲过这些乱糟糟的喧闹,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进了一间房,把南宫玥的围巾扯下来,有些无奈。
“行了,这里没风雪,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他提溜着茶壶倒了杯热茶,递给南宫玥,看她接了,喝了一口之后似乎慢慢缓过神来,眉目舒展,忍不住吐槽,“你不行就不行,干嘛逞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怕冷,你的身体怎么越养越糟糕?”
南宫玥沉浸在茶香中,没回答,他又自言自语,“诶,还好你先定了房间,不然我们岂不是也要露宿街头,不愧是常年出差的人,有远见啊。”
南宫玥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的确是很怕风雪,大概是三番两次在大雪天伤了身子,自此以后身体就有些应激性,见到下雪就很冷很困,只想睡觉。
------题外话------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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