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桥在医院住了三天,做了一个全面体检,确定没什么问题,韩谒才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中,梁桥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对韩谒说,周末,我要回去一趟。
对于梁桥的那些家人,韩谒不敢说有多么了解,但也绝对不会陌生,吸血鬼般的父亲,冷漠的母亲,疯癫的妹妹,他如何能放的下心呢?
梁桥放下水杯,握住韩谒的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韩谒心里咯噔一下,将梁桥拥入自己的怀中,我只后悔没能早点儿认识你,保护你。
梁桥吸了吸鼻子,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要哭了,为了避免梁桥哭,韩谒主动转移了话题,俩人在一起腻歪一下午,又去超市买了姜舞喜欢的零食,亲眼看着梁桥进车站,韩谒才不舍得离开了。
梁桥背着书包,一只手拎着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车票,过了安检,上了直通村口的大巴车,可见,真的是冤家路窄,姜莉,姜科也都在车上。
更让梁桥没想到的是,姜科,在和李开元谈恋爱,瞧着姜科殷勤的样子,让梁桥改变了往日对李开元的看法。
紧接着刘灿上车了,一眼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梁桥,路过李开元的时候,简单打了个招呼,坐到了梁桥的旁边。
刘灿:你怎么在?
梁桥:你又怎么在?
……
前几天,人比较多,梁桥没心思问俩人的事儿,眼下就他们俩人,梁桥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梁桥直盯着刘灿的眼睛,你们,是不是复合了?
刘灿反驳道,没有,听谁瞎说的。
梁桥冷笑了两声,那你的脖子怎么回事,别说,是你自己晚上睡不着弄的?
刘灿好一通东拉西扯,梁桥就知道有问题,刘灿越是不想说,梁桥就越有兴趣。
刘灿实在被磨的没有办法,表情严肃的说,你发誓,不会告诉别人。
梁桥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不得好死。
听到梁桥的气势,刘灿才放下心来,将那晚上的事情说出来。
下晚习后,刘灿,乐不乐准备出校门,刘灿看着陌生的来电号码,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电话,肯定是吴梦瑶打的。
刘灿还没纠结够,乐不乐主动提刘灿接了,电话的另外一头,传来吴梦瑶惊慌失措的声音,刘灿一下子就感觉不对劲儿,直问,吴梦瑶在哪里?
按照吴梦瑶给的地址,刘灿很快找到了,距离学校最近的一片出租房,吴梦瑶趴在窗户口,看着黑暗中的熟悉身影,心里说不出有多激动。
刘灿攀爬上了二楼,被吴梦瑶从外面拉了进去,吴梦瑶紧紧地抱住刘灿,委屈的哭着说,你怎么才来,我好害怕。
刘灿愣了下,机械的拍着吴梦瑶后背,没事,没事,不要哭了。
刘灿这样的安慰,没能安慰吴梦瑶,吴梦瑶反而哭的更大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怎么才来呢?
过了许久,刘灿好不容易哄好吴梦瑶,扶着吴梦瑶坐在床边,看着性,感睡衣的吴梦瑶,下意识的偏过头,咳嗽了一声,缓解着空气中的尴尬气氛。
“天冷,穿厚点儿!”
……
说完,刘灿彻底将身子转过去,吴梦瑶哭的更大声了,纤细的胳膊紧紧抱住刘灿,带我走好不好?
刘灿转过身,安慰着吴梦瑶,不要再哭了,有什么事和我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吴梦瑶吸着鼻子,你真的能帮我吗?
刘灿点头,我会帮你的,不要再哭了。
刘灿的话音刚落,被吴梦瑶的投怀送抱吓到了,下意识的躲开,你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吴梦瑶主动上前,靠在刘灿的怀里,这次,刘灿没有推开吴梦瑶,只是将吴梦瑶抱在怀里,拉着一旁的被子,盖在吴梦瑶的身上,困了的话,就好好的睡一觉。
吴梦瑶只是问他,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生日礼物,无条件答应我任何一件事。
刘灿的回答,当然是记得的。
吴梦瑶说好,既然你记得,现在,我就要你履行承诺,今晚,你是我的。
刘灿抬起头,震惊的眼神看着吴梦瑶,那个单纯,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瞬间消失全无。
刘灿说出了心里话,梦瑶,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最美好的初次,应该留给你的男朋友,或者是你未来的丈夫。
而不是我……
吴梦瑶眼神坚决,对刘灿说,如果,你还当自己是个男人,就请你现在履行你的承诺。
至于,我以后的人生,用不着你来评价。
刘灿深吸一口气,一点点的握住吴梦瑶的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吴梦瑶说,想清楚了。
刘灿颤抖着手,将吴梦瑶拉到自己的怀里,吻住了柔软的唇,一阵冷风顺着窗外吹进来,却也挡不住热烈的情与爱。
“……”
打小,刘灿在家里做农活惯了,有早起的习惯,吴梦瑶却习惯了睡懒觉。
刘灿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吴梦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脸不知不觉羞愧红了。
吴梦瑶翻了个身,将大半个被子卷在身上,离开了刘灿的怀抱,床上的血迹格外的刺眼。
刘灿想要叫醒吴梦瑶,没有一点点的勇气,穿好衣服,顺着窗户逃离了。
吴梦瑶睁开眼睛,细长的手指,抚摸着床上的血迹,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委屈,而是满心的欢愉。
她,最要紧的,交给了喜欢的男人……
梁桥听完整个过程,骂了句“贱男人”,睡完就跑了。
事实上,刘灿刚跑出去没多久,就觉得后悔了,等他再走到巷子的时候,那扇窗户紧紧地关住了。
刘灿却没有勇气上前了……
刘灿怎么不会想到,这一次的分别,真正意义上葬送了他一生的幸福。
夕阳的余晖下,梁桥泛起了困意,对刘灿说,我先睡会儿,差不多快到了叫我。
梁桥呼呼大睡,刘灿拿出手机,想问吴梦瑶好不好,八个字打出来,又删了,反复纠结,最后,手机没电了,想纠结也纠结不了了。
刘灿叫醒梁桥,告诉她,快到了,梁桥嗯了一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天已经黑透了。
刘灿下车后,梁桥一个人占了两个座位,还没有舒服够,李开元坐了过来,俩人不痛不痒聊了几句,大巴车就开到了姜村村口。
姜科,姜莉兄妹俩率先下车,李开元要帮着梁桥拎东西,梁桥说不用了,自己可以的。
然后,四个人前后两拨回村里,李开元,姜科,姜莉回去后,梁桥又走了好一段路,才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姜舞戴着漂亮的花环,坐在秋千上,看着天空的星星,格外的高兴。
梁孟穿着黑金色绣着凤穿牡丹的旗袍,坐在小木凳子上,对着铜镜,描眉画唇,妖娆,妩媚,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她是俩个孩子的妈。
梁桥走进去,将包放在桌子上,不敢打扰对镜自怜的母亲,拎着零食袋子去看姜舞,姜舞看着一大包好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梁桥撕开薯片袋子,喂姜舞吃薯片,姜舞咯吱咯吱的咬着,梁桥问她好不好吃,姜舞一直都在点头。
姜舞吃了一小袋薯片,半盒饼干,喝了整整一瓶奶茶,靠在梁桥的怀里睡着了。
梁孟打扮好,走到梁桥的面前,颐指气使的问梁桥,准备什么时候买房子?
梁桥扶了下眼镜,低声的说,我现在钱不够,还买不起房子。
梁孟又问,付不起全款算了,总不至于,连首付都没有。
梁桥说,差不多快够了,梁孟咄咄逼人,你说的快够了,到底是差了多少?
梁桥说,两万。
梁孟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差了两万多块钱,你不想着挣钱,整天往回跑什么呢?
梁桥不情不愿的说,我爸,叫我回来的。
毫无意外,梁桥又结实的挨了一巴掌,有心思想男人,不如多花点儿心思,想着怎么赚钱?
梁桥说是,然后,弯腰将熟睡的姜舞抱回房间,替姜舞脱鞋,擦脸,掖好了被角,梁桥正准备关台灯的时候,隐约看见枕头地下压着的“小老虎”。
梁桥出了房间,将买回来的蔬菜放进书房,扔在木板上的衣服拿起来,趁着月色,坐在水井边洗衣服。
第二天早上,梁桥才将家里家外打扫干净,做好了早饭,去房间叫姜舞起床。
姜舞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自己的床上,一副没睡醒的可怜样儿,梁桥拿着梳子,替姜舞梳头发,换上新买的衣服,别提有多好看了。
姜舞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玩梁桥的手,被母亲狠狠的瞪了一眼,乖乖吃自己的饭了。
梁孟为了保持身材,吃了小半碗白米粥,半根儿油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姜舞看见母亲走了,拽着梁桥的胳膊,问她,什么时候要买大房子住?
梁桥想了下,告诉姜舞,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住大房子了。
姜舞穷追不舍的问,多大的房子?
梁桥说,我们三个人,一个人住一间的房子,有厨房,客厅,书房,还有你最喜欢的露天阳台……
姜舞问她,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呢?
梁桥说还好,等到厨房收拾干净,姐妹俩一起荡秋千,正高兴的时候,姜若海死着张老脸过来了。
姜舞被吓得不行,躲在梁桥的身后,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梁桥直瞪着姜若海,放在以前,梁桥敢这样看他,早就一耳光甩过去。
现在,姜若海对这个女儿,有点莫名的畏惧,自然是不愿意触霉头。
于是,冷着张脸问梁桥,你妈呢?
姜舞压低声音,妈,妈在房间,说完,紧紧抱住梁桥的腰,一点点都不敢乱动。
姜若海进里屋,梁桥牵着姜舞的手,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姜舞点头,出去玩,要出去玩。
然后,俩人一起出去,姜舞站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对梁桥说,我想拍照片,特别好看的照片。
梁桥拿着手机,给姜舞拍照片,韩谒的微信来了,问她在家里过得好不好?
梁桥拍好照片,打电话给韩谒,姜舞不开心,哭着,喊着,对梁桥说,要手机,拍照片,拍照片,好看。
梁桥匆匆说了几句,挂掉了韩谒的电话,将发脾气打滚的姜舞扶起来,极有耐心的哄着,拍照片,拍照片,不哭,不哭……
姜舞的强烈要求下,大概,拍了有几百张照片,抱着手机,笑意盈盈的回家去。
梁桥跟在身后,姐妹俩刚进家门,看见姜若海衣衫不整的出来,姜舞吓得不行,赶紧缩在梁桥的怀中。
梁桥轻轻的拍着妹妹后背,姐妹俩和姜若海擦肩而过,过了好一会儿,梁桥对姜舞说,袋子里还有薯片,你要不要吃?
姜舞的眼睛盯着外面,畏惧的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梁桥的身后,俩人一起拿薯片,姜舞吃着薯片,闹着要看照片,梁桥去包里拿充电器,路过梁孟房间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显然,这种场面见多了。
梁桥插好充电器,重新开机,姜舞吃着薯片,催促梁桥快一点儿,梁桥抬起手,替姜舞拢了下耳边的碎发,姜舞别提有多高兴了。
姜舞看着手机屏幕,大声的喊着,好了,好了,梁桥翻出照片,将手机交给姜舞,姜舞欣赏着自己的美照。
梁桥出去,将院子里的枯叶扫干净,去厨房做中午饭,姜舞探着脑袋进来,对梁桥说,我想吃面条,有西红柿,有鸡蛋的那种。
梁桥说好,姜舞特别开心的跑开,过了一会儿,一沓人民币扔在了砧板上,梁桥停下揉面的手,看着梁孟,梁孟特别不屑的眼神,两万块钱,明天就去交首付。
说完,梁孟扭着腰出去,嘴里抱怨道,不就是两万块钱,看把你给难得,左弄不到,右弄不到……
梁桥擦了擦手,将两万块钱整理好,放在一旁,继续揉面,擀面条,做姜舞喜欢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梁桥做好饭,叫姜舞吃饭,姜舞的手里拿着小老虎,侧身在地板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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